可拿下!”
石后道:“祖父有如此远大志向,太好了!”
“你什么意思,后儿?”
“改朝换代指日可望!”
“此话可不好乱说。”石亨有些紧张,他刚才那番话不过是吹吹牛罢了。
“孙儿没有乱说,”石后道。“我特地给祖父请来了一位奇人。您不想听听他如何说吗?”
“奇人?什么奇人?”
石后拍拍手。
一名术士模样之人走进,向石亨施礼:“邹叔彝拜见太师!”
“你就是邹叔彝?”这个名字石亨听说过。“坊间传说的那个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能通阴阳的邹叔彝?”
“正是在下。”
石后道:“邹先生看过了天象,天下将有大变。”
“哦?”
“而且这回的变,太师将会鸿运当头!”邹叔彝道。
“何以见得?”
邹叔彝呈上一册书。
“这是什么?”石亨问。
“太师听说过《推/背图》吧?”
“听说过,唐代的一部奇书。”
“对,唐太宗为推算大唐国运,特地请道士李淳风和袁天罡编写的。以天道推人道,极为精准。”
“莫非这本书就是《推/背图》么?”石亨问。
“正是。”
“里面说什么了?”
“还是太师亲自看吧。今年是己卯年,”邹叔彝翻到中间一页。“太师请看。”
石亨定睛细看,只见一幅图:一尊石人立于天地之间,下面还有一行谶语:“唯有石人不动”。
“啥意思?”石亨不解。
邹叔彝解释:“元至正年间河南河北有童谣:‘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修黄河时果真挖出了一具石人,韩山童趁机起事,天下响应,群雄竞起,暴元遂亡。”
石后在一旁添油加醋:“谶语童谣之类的民间东西有时候是很准的,代表着天意,不可轻视。譬如说,正统末,京师旱,童谣四起:‘雨滴雨滴,城隍土地。雨若再来,谢了土地。’当时无人知此童谣背后之隐意。‘雨滴’者,‘御弟’也;‘城隍’者,‘郕王’也;谓郕王有此土地。而‘雨若再来,谢了土地’,感谢的‘谢’同装卸的‘卸’,谓上皇再来,卸此土地还之也!短短四句话,景泰验矣,复辟又验!”
石亨沉思良久,似为所动,道:“谶语童谣的确不可轻视,暴元之亡也确实因石人而起。可这本书上的‘石人’,又说的是谁呢?”
“这本书上的石人,说的就是石公您啊!”邹叔彝道。
“我?”
“对,石公您!叔彝看过天象,紫微晦暗,将星明亮。当今圣上昏庸,听信谗言,先是信任专权的首辅徐有贞,如今又猜忌保卫着大明江山的石公您。承天门被天火所焚,就是上天示警,发出的易主信号啊!”
石后道:“邹先生说的对,当断不断,反被其乱,祖父,您要早下决心啊!”
“这事我还得多问问,”石亨道。“来人!”
仆人走进。
“把仝先生给我请来!”
“喏!”
过了一会儿,仆人引领着名噪一时的仝寅走进书房。此人正是金刀案期间为卢忠卜出“履虎尾,咥人凶”的那位盲人卦师,他在山西时就跟着石亨,来京后也一直住在石亨的府上。
仝寅问:“太师唤仝某来,有何吩咐?”
石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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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邹叔彝先生看天象,说将星明亮,应在了我老石身上。我想请先生占一卦,验证一下邹先生说的是否准确。”
仝寅并不多言,从口袋中取出六枚铜钱和一个竹筒,把铜钱装入竹筒,右手托握,左手封口,上下摇晃了六下,将封口手放开,轻轻将竹筒内的铜钱依次倒出,摆在桌上,用手一一去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