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陛下。”
“赶紧拟旨,废除朱祁钰的皇帝号,恢复为郕王!让内阁给他议一个谥号。”
“喏!”
“还有,景阳宫的那位,也去除她的皇太后尊号,恢复为原来的名号,宣宗章皇帝贤妃!”
“遵旨!”
※
天顺帝朱祁镇在文华殿召集大臣们议事。
朱祁镇道:“景泰晏驾,朕决定夺去他的帝号,复为郕王,内阁已给他议出了一个谥号——戾,郕戾王。朕还要以太后的名义颁布一道废除他帝号的诏书。商大人!”
商辂上前:“臣在!”
“这道诏书就由你来代笔吧。”
商辂奏答:“谢陛下对臣信任,让臣代写诏书,可臣担心写出来有可能会不符合陛下的心思。臣起草的那份《复位诏书》,就未能迎合天心,而被否掉了。”
朱祁镇道:“你是朕当年钦点的状元,朕当然相信你的才华。朕让你写,你不必推辞。”
“臣请陛下明示,陛下要臣如何写?”
“要历数郕戾王的恶行:败坏纲常,变乱旧制;淫/乱宫闱,酗酒,信任奸人;毁坏奉先殿的偏殿建宫殿,让妖妓居住;玷污缉熙殿,用来礼敬喇嘛;滥加赏赐,胡乱花费无度,横征暴敛无休止,国库空虚,海内困穷;不孝,不悌,不仁,不义;臭名昭著,神人共愤,上天震怒,屡次降下预兆;郕戾王不知反省,拒绝进谏,文过饰非,造孽变本加厉。”朱祁镇一口气数落着。压在心底八年的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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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与愤怒,如同地表下的火山一般趁此机会迸发了出来。他要尽可能地恶心自己的弟弟,这位不让自己好好过日子的前朝皇帝。
“陛下请恕臣无能,这样的诏书臣写不来。”商辂直言。
“为何写不来?”朱祁镇不悦。“你不是连中三元的大才子吗?”
商辂奏答:“臣以为郕戾王再有千般错,他也曾临危受命,削平惑乱,率领军民,打退了瓦剌铁骑,保卫了北/京城。景泰的这八年,百姓也基本上安居乐业。所以,贬损过头之语,臣确实无法违心下笔。”
朱祁镇震怒:“你……!”
石亨趁机奏道:“商辂在景泰朝就曾迎合郕戾王,积极易立太子,如今又不肯按照陛下的意思在废除景泰皇帝号的诏书中谴责郕戾王,罪加一等!臣请陛下治其抗旨之罪!”
他早就对这些号称清流的文臣看不上眼,是时候杀一杀他们的威风了。
商辂跪伏在地:“臣有罪,恳乞陛下责罚!”
朱祁镇:“来人!”
殿前武士上前。
朱祁镇:“将他收入诏狱,交都察院论罪!”
商辂叩首:“臣商辂谢主隆恩!”
殿前武士将商辂押走。
朱祁镇气犹未平:“这个商辂,亏他还是朕在正统十年亲取的士子呢,太让朕寒心了!”
徐有贞奏道:“臣恳请陛下息怒!陛下不必为这等忘恩负义之徒动肝火。”
朱祁镇道:“好吧,朕不与他一般见识。还说诏书,这道诏书就由徐爱卿来起草吧!”
“遵旨!臣一定按照陛下所示,对郕戾王的罪行痛加谴责,昭告天下!”
朱祁镇的火气稍稍舒缓了些,道:“再来议议郕戾王的后事吧。既然他不是皇帝,按照规制,就不可葬入天寿山的陵寝了。”
徐有贞奏道:“臣建议,以亲王礼,葬于京西金山口。”
京西金山口是太宗以来夭折的皇子、公主,以及妃嫔的墓葬地。
朱祁镇:“准奏,郕戾王以亲王礼葬京西金山口。”
“郕戾王葬金山口,要不要废后汪氏为他殉葬?”徐有贞又提出了一个必须面对的问题。
“这个么……”朱祁镇暗自思忖,汪氏曾经护过朕的深儿,为此还丢了皇后之位。不能对她落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