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吴莹弹琵琶,已经成为了蔡小芹打发无聊时光的有效方式。音乐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它可以放飞灵魂,展开你想象的翅膀。而听吴莹弹琵琶,无需多语,彼此的心思尽在嘈嘈切切之中。
这天小芹正在听琵琶,门开了,汉王朱高煦走了进来。
吴莹起身。
朱高煦摆摆手。“接着弹吧,孤也想听听。”他拣了把椅子坐下。
吴莹重新坐下,继续弹奏。
一曲弹完,吴莹再次站起。“你们聊着,莹儿去沏茶。”
小芹继续默默地坐着。
朱高煦也一言不发,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她。
吴莹端来茶和点心。
“大王,请用茶。小芹妹妹,吃些点心。”她放下茶具,欲退下。
“莹姐姐,你别走。”小芹叫住她,她不想独自面对朱高煦。
吴莹不知如何是好,看看朱高煦。
“她让你留下你就留下吧,”朱高煦道。“我们三个一起说说话。”
吴莹顺从地坐下。
朱高煦体贴地问小芹:“这里的日子你还过得惯吗?”
“过得惯怎样,过不惯又怎样?”小芹反问。“莫非你还能放芹儿走不成?”
朱高煦被问住了,顿了一下,道:“姑娘想走,不是不可以,不过不是此时。”他想起了朱恒的话,强扭的瓜不甜。
“为何不是此时?此时怎么啦?”
“你可能还不知道,乐安跑了一个叫李浚的御史,他很可能会去皇帝跟前嚼舌头。乐安与朝廷之间怕是会有一战。目下外边形势凶险,很不安全。孤答应你,待孤与朝廷决出了胜负,那时你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孤不会拦你。”
“此话当真?”
“我朱高煦堂堂七尺男儿,吐口唾沫是根钉,说出的话绝不反悔!”
“那好,芹儿就依你,暂且在此住着。”
“这就对了嘛。”朱高煦转向吴莹。“莹儿!”
“奴婢在!”
“把小芹姑娘照顾好。她需要什么,就让王府送。”
“喏!”
小芹不失时机:“说到需要,芹儿还真有件事需要大王开恩。”
“什么事?你尽管说。”
“跟芹儿一起来的那个田铎,听说至今被关在州监狱。芹儿还望大王高抬贵手,把他给放出来。”
“这个么……”
“他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工匠,受托来常熟接芹儿的。他没招你们没惹你们,不该因为我而受到连累。”
朱高煦仍在犹豫。
小芹继续说:“你是怕他回了京城,告诉蒯祥,是你扣下了芹儿吧?怎么,刚刚还说七尺男儿呢,这会儿就敢做不敢当了?”
“寡人一个一字并肩王,莫非还怕他个营缮所小吏不成?笑话!”朱高煦容不得别人质疑他的勇气,更别说质疑者是他所在意的女人了。
小芹道:“那你就放他回去呀!哦,芹儿明白了,你是怕你们乐安的意图被朝廷知晓,对吧?大王想多了,他一个小小的石匠,说话能有谁听?再说了,你们整军备战还有什么秘密好保吗?这早已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了,就连这里的老妈子都知晓你们在做什么。”
“话虽如此,可是……”
小芹用恳求的目光望着朱高煦。“他是无辜的。就算芹儿求你了!”
她的目光似乎有着无穷的魔力,无比霸道的朱高煦在这目光中竟然如同蜡烛遇到火焰一般,无可救药地融化了。
“好吧,就依你,孤放他走!”
小芹站起身,微笑着向他深深一揖:“芹儿谢谢殿下的大度,谢谢殿下网开一面!”
朱高煦大悦:“你总算有了个笑模样。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才博得褒姒一笑。孤比他运气强多了,只是答应释放一个无足轻重的小石匠,便赢得美人开颜。值了!”
小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