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燧跪在父亲面前,觳觫不已。
朱棣问:“这是你干的好事?”
“儿臣……没……没……”朱高燧口不能言,连连叩头。
朱棣站起身,不顾病体的孱弱,狂怒地踱来踱去。
“孽障!你就这样对待生你养你的亲爹吗?”
“父皇!此事真不是儿臣所为,儿臣不知情啊!饶了儿臣吧!”朱高燧跪行到父亲跟前,伏在他脚边。
朱棣一脚将朱高燧踹开。“混账东西!”
朱高燧嚎啕大哭:“父皇!儿臣知罪!”
“知罪?你知什么罪?”
“儿臣未约束好臣僚。”
“还在强词夺理!”
朱高燧磕头如捣蒜。
一旁的朱高炽走到朱棣身边,小心翼翼地劝道:“父皇息怒。”
朱棣气哼哼道:“你说朕怎么生养了这么一个孽障?气死朕了!”
朱高炽道:“父皇别跟他置气,倘若龙体再气出个好歹来,那便是全天下的大不幸了。”
朱棣深吸了几口气,强压住怒火。他看了一眼朱高燧。
朱高燧一把鼻涕一把泪,不断地磕头。
朱棣:“李童!”
李童趋步走进:“奴婢在!”
“把这个混账东西带下去吧!”
朱高燧哭喊:“父皇!”
朱高炽朝朱高燧使了个眼色:“还不快走!”
李童轻声对朱高燧道:“殿下,跟咱家走吧,有啥话都等万岁爷气消了再说。”
朱高燧不情愿地站起身,弓背缩首地跟随李童走出乾清宫。
朱高炽劝慰父亲:“父皇,您病体尚未痊愈,不宜如此动怒。”
“这个孽障竟然干出了这等伤天害理的恶事,”朱棣连连摇头。“往日朕最疼的就是他,他却如此忤逆!你说朕怎能不寒心?”
朱高炽道:“儿臣去过诏狱,锦衣卫北镇抚司已经严刑审讯过涉案人犯,他们众口一词,都说三弟不知情。”
“这话你信?”
“儿臣信。三弟胆子再大,再顽劣,也断不敢谋反,更不会生出谋害父皇的念头。儿臣以为,定是有人在借机报仇。”
“报仇?”朱棣警觉起来。
“都知监那个要给父皇下毒的小德子,父皇知不知道他的底细?”
“什么底细?”
“父皇还记得金凤吧?”
“金凤?”朱棣想了想。“哦,想起来了,二吕案中被朕亲手活剐了的那个宫女。她与小德子有关系吗?”
“小德子就是她的菜户。”
朱棣低下头,倒吸一口凉气。“冤冤相报啊!”
朱高炽道:“小德子记恨父皇,想给他的对食报仇。这么一解释,事情就通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那些谋反的军官,都是高燧的部下啊,他们还起草出了一个传位与高燧的伪诏!”朱棣仍然没有完全被说服。
朱高炽道:“儿臣仔细盘问了三弟的长史赵亨道。他说,这些事确实是下面的人瞒着三弟偷偷干的。父皇您想啊,领头的孟贤,他的妹子是三弟的宠妾,倘若一旦阴谋得逞,那孟贤不就成国舅爷了吗,他当然要豁出命去攒这个局,于是便与小德子等内外勾结在了一起。”
朱棣低头沉思。
朱高炽继续说:“赵亨道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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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派在三弟身边的人,对您忠心耿耿,他一直在替您看着三弟。既然他说三弟不知情,三弟应该就是不知情了。父皇也清楚,高燧尽管自小调皮任性,可他对父皇的感情却是真挚的,深厚的。说一千道一万,反正儿臣不相信三弟会参与这场阴谋。”
“朕其实也不太相信高燧会干出这等悖逆人伦之事。可是,他一向耳朵根子软,若是有人撺掇,就不好说了。”朱棣又思索了一会儿。“你觉得高煦会不会也搅和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