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蔡思诚道。“她屁股上有刺,在哪儿都坐不了半个时辰。”
小芹从架子上取下一盏灯笼。她走到门口,向外撩了一眼。
“外边这么黑呀!二师兄,你陪芹儿一起去吧。”
蒯祥有些犹豫,望着蔡思诚。
小芹走回来,一把拉起他:“你就别磨叽了!”
蔡思诚道:“也好,廷瑞,你跟她去吧。看着她点儿,别让她到处乱翻。”
“随便翻,随便翻,”蔡夫人道。“由着孩子的性子,那儿没什么金贵东西,只要别把房子点了就行!”
站在蔡思诚身后的云儿嗤嗤笑。
蒯祥随小芹向房门走去。
周文铭站起身:“我也吃饱了。师妹,我也跟你们去吧。”
“又不是打狼,去那么多人干吗?大师兄,我爹明日就要走了,你这个大徒弟,还不陪他老人家多喝几盅?”小芹说罢,拉着蒯祥,推门出了屋。
周文铭尴尬地站在原地。
“坐下坐下,”蔡信打圆场。“继续陪你师父喝酒。”
蒯祥与小芹走出饭厅,向前面的信仁堂走去。
夜黑无月,星光黯淡。
小芹尽管手提灯笼,仍不免一脚深一脚浅。她拉住了蒯祥的手。
蒯祥有些紧张,本想挣开,但见天色漆黑,便任由她拉着了。二人默默地牵手前行。
转弯处,小芹绊在一段门槛上,身体一歪,倒向蒯祥,手中的灯笼掉落在地。
他慌忙将她扶住。二人四目相视,气喘吁吁。
蒯祥先平静下来,拾起灯笼。
“师妹,我们走吧,前边就到了。”
“嗯。”
二人来到信仁堂后门。
小芹推开房门:“好黑呀!二师兄,拿灯笼来,照照。刚才忘了问婶娘灯放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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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祥跟进屋,用灯笼照。“咱们找找看。”
两人借着灯笼的光亮,四处查看。
屋子的正屋是柜台,隔壁是仓库,摆满了药柜和药架子。
“浓浓的草药味,真好闻,”蒯祥不禁言说。“让我想起了老家香山上的香草。”
“二师兄如此思乡,想是好久没回去过了吧?”
“到北京已经快两年了,在此之前我与我爹在南京皇宫还做过两年修缮。”
在南京皇宫的两年是年轻的蒯祥最为充实的一段时光。那时师父蔡思诚恰好在宫里的御图房为皇家工程绘制图纸。南京皇宫的修缮活不算很多,即便有活了,父亲蒯福能也尽可能自己一个人,或者带着其他工匠去做,给儿子留出足够的时间跟在蔡思诚身边学习设计。
蒯祥继续说:“接到工部调遣,我和爹连家都没顾上回,就直接奔了北京城。算起来,我有四年未见到娘亲了。”
他在柜台上找到油灯,用灯笼里的烛火将油灯点燃,房间顿时亮堂起来。
小芹道:“二师兄的爹娘来过我们常熟蔡家。可那时芹儿年幼,只晓得追着他们要糖吃。再见面不知他们还认不认识芹儿了。”
“女大十八变,这么灵秀的姑娘,我看他们很难对上号。不过嘛,他们总是提起你,一说到蔡大哥家调皮的四丫头,他们就笑。”
“二师兄,你我也只是小时候见过面。芹儿记得你总是那么一脸严肃,有事没事就拿着斧头练习劈木头。这回来北京再见到你,没想到你已经如此孔武有力。如此说来,十八变的不光是女孩子啊。”
“万变不离其宗,我再怎么变,依旧是个小木匠。说起来呢,我跟你,不如大师兄跟你熟。他从小在你家长大,在师父眼里,就像是儿子。师父很喜欢大师兄啊。”
“爹是挺喜欢大师兄的,可爹欣赏的却是你,他总说你有灵性,还特别刻苦,将来前途无量。芹儿就想,当年那个不爱说话的小木匠真有爹说的那么好吗?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