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儿是个聪明的女人,聪明的女人从来不会问男人不想说的事。琳儿没有问韩济那日为何一去不返,当然也没有告诉韩济自己后来又是如何落入河伯手中。
韩济也是个聪明的男人,聪明的男人不会对女人说不该说的事。韩济没有告诉琳儿那一夜他跌入蛇洞之后遭遇了什么,当然也没有告诉琳儿河伯心心念念的石盒在哪里。
“我可以进来吗?”
宋宁轻轻敲了敲门,人已站在门口,脸上挂着一个礼貌的笑容。
“宋姑娘,进来便是。”
韩济将宋宁让进房间,琳儿赶忙起身见礼:“宋姐姐好。”
宋宁很有礼貌的还礼,众人坐下,宋宁家长里短无不客套,仿佛琳儿是到她家串门的客人,琳儿当然明白,她在河伯那里生活十几年,家宅内的心思最是剔透不过,一一应答之中仿佛当真就是来做客的表妹一般。
这两个姑娘大概是在韩济生命中逗留时间最长的,而今纷纷上了燕山派,让韩济心下也生出些许烦恼。瞎子都能看出来两个姑娘都对韩济有意思,可谁也看不出来韩济的心思。
韩济是江湖儿女,情投意合你情我愿并算不得什么,可是韩济偏偏和这两个姑娘清清楚楚,规规矩矩,谁也说不出半点闲话,对于这一点青云子还是很满意的。
韩济无意听两个女人的家长里短,找了个借口便奔师父处来了。
“你来了,可想明白了?”
“是,师父,徒儿想明白了。”
“哦?”青云子看了韩济一眼:“折箩手练的怎么样了?”
“弟子不才,略有小成。”
“小成吗?”
青云子话音未落,一把袭来,韩济赶忙变招,师徒二人用的竟都是折箩手,电光火石之间已拆了十余招。
韩济嘴上说是小成,青云子自然是不信的,以韩济的天赋怎么可能花了一年时间还不能将折箩手融会贯通?
师徒二人不比内劲,纯粹较量拳脚招式,先后拆了一百余招未分胜负,忽然青云子手掌反穿,直奔韩济肋下而来,身子已虚晃至韩济身侧,眼看着一掌就要拍实,韩济已是避无可避,空门大开,青云子忽然再次变招,身形一荡,飘出两丈远,收势立身,轻捋胡须:“徒儿,你还是没想明白呀。”
韩济愣在原地,师父青云子使的正是折箩手的最后一招,然而韩济却怎么都看不明白师父是怎么使出来的。
两人停手,韩济眉目紧锁,似在推演适才师父青云子所用招数。青云子笑了笑:“孩子,不必想了。”
“弟子鲁钝。”
“呵呵,傻孩子,你既不鲁,也不钝。一年时间能把折箩手练会九成九已经很不错了。只是你知道为什么最后一招你学不会吗?”
“还请师父指点迷津。”
“到红尘里去吧,滚滚红尘会给你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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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罢,青云子转身从桌上拿起一只黝黑的小盒子,轻轻递与韩济。
“师父,这是何物?”
“这是你二师叔带回来的玺符,你四师叔和我说你已选定了自己的路,这可合你的心意?”
韩济一愣,自己的心思似乎都已被师父看透,欲言又止。燕山派虽然与大燕朝堂过从甚密,但燕山派的弟子是不允许担任朝职的。韩济接过玺符,便意味着从燕山派出师,从此供奉于大燕朝堂,无论江湖恩怨,还是朝堂诡谲,再不会得到燕山派的庇佑,直到韩济放弃朝职才能再回山门。
燕山派历代先贤各有志向,有人一辈子隐于山林,有人一辈子野于江湖,也有人一辈子在庙堂上叱咤风云,不一样的选择,不一样的人生,虽然艰难,终要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