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有信封,信封被蜡所封。
长指挑开,取出封内信纸,快速展开。
白纸黑字入眼,桑无渊眼波微动。
是她的笔迹。
【王爷,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回去我的故乡了。是的,我寻到了画,以及找到回去的方法了,所以,王爷不要为我的死难过,我并非真死,我只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了。另外,王爷也不要担心,我会善好后,不会让王爷在皇上那里不好交代。祝王爷好,祝王爷和秦慕姑娘白头到老!】
桑无渊身子一晃,差点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还是边上的石磊眼疾手快,将他扶住,他才稳住身子。
见他这般反应,石磊知道,肯定信上写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也不敢问。
“王爷。”见他失魂落魄,不知在想什么,石磊唤了一声。
桑无渊眸子空洞地转,失神看向他,又怔怔垂眼,看向手中信笺。
“她回去了,她走了,她终究还是走了,没有一句不舍,没有一丝留恋......”桑无渊口中喃喃。
石磊皱眉,从未见过自家王爷这个样子。
还有,她回去了,她走了,什么意思?
那女人能走去哪里?
不管走到哪里,以他家王爷的能力,都能找到不是吗?为何这般灰败死寂之色?
“王爷......”他不知该如何安慰,见他有些摇摇欲坠,他怕他扶不住。
桑无渊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坐不住,动作笨拙机械地从马背上滑下来,站在马边上,只手搭在马鞍上,支撑着自己,高大的身子微微佝偻着。
他垂目,再次看向另一手中的书信。
不要为她的死难过......
她会善好后,不会让她在皇上那里不好交代......
如何善后,如何让他在皇上那里不好交代?
跟在去江南的船上,跳湖前,说自己是落雁国细作、将他撇得干干净净那样吗?
跟“灵霄师太”拿匕首刺向自己后,说是桑无寒所为,并编了一个故事,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毫不知情那样吗?
所以......
桑无渊瞳孔一敛,回过神来,所以,她是进宫去了吗?
因为这每一次,她要取信的目标都是他父皇。
而他父皇此刻在宫里。
所以,她去了皇宫?
是了,肯定是,不然,一旦人死,还如何善后,必须在他父皇看得到的地方。
得出这个认知,他便也不敢停留,当即翻身上马,并吩咐石磊:“本王进宫一趟,你也速速带人全城去找,如若找到了她,务必拖住她,并第一时间通知本王。”
话落,以一鞭甩起,打马离开。
石磊怔了怔,望着他疾驰远去的背影,有些担心。
想起他的命令,又当即收回心神,双腿一夹马肚,打马往四王府而去。
......
龙吟宫
皇帝练剑归来,梁德子恭敬接过他手中长剑,退身放好,又端了新泡的热茶上前,双手呈上。
皇帝接过杯盏,呷了一口,放回到他手中,走到龙案边,撩袍坐下。
见他拿起一本奏折,梁德子又赶紧放下杯盏,上前替其研墨。
皇帝看了看奏折上的内容,伸手执笔蘸墨,落笔之时,眸光定在笔尖上,抬眼问向梁德子:“新笔?”
“回皇上,是的,是昨日三王爷献的那只獾的獾毛所制。”
皇帝颔颔首,没做声,执笔在奏折上洋洋洒洒落下几笔。
眉心微凝,将毛笔放到笔架上。
“新笔不习惯,还是旧的那支好用。”
梁德子赶紧将原本的那支笔递上。
皇帝接过,执笔蘸墨,再在奏折上落下几笔,自己看了看,甚是满意:“嗯,还是旧笔好啊,朕都用了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