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宫
皇帝端坐在龙案后方，沉目看着前方伏地而跪的王川。
“没人知道那女人是谁救的？”
王川摇头：“回皇上，没人知道，可以确定的是，不是四王爷救的，因为那时他在凤禧宫。”
皇帝皱眉，脸色极为难看。
掉到那口井里的人，就没有一人能活着回来，秦慕竟然命那么大。
“一个傻子你们都搞不定，朕养你们有何用？”
王川勾着头，大气不敢出，听到“养”字，想起桑无渊离开凤禧宫时跟皇后说的那句话。
【看样子凤禧宫的伙食不错，一些外嘴都来娘娘这里讨饭吃。】
“皇上，皇后娘娘似是已经怀疑奴才的身份了。”
平素皇后对他极好，有个头疼发热什么的，都会让他歇着。
这次，他被桑无渊卸了两条胳膊，皇后半句都没问，更别说让太医院的人来给他诊治了，还是他自己去太医院找的人。
皇帝端起面前杯盏呷了一口茶，挑起眼皮：“知道你是朕的人？”
“这个应该还不知道，但已怀疑奴才背后是有主子的。”
都怪桑无渊，就是因为他的那句话，皇后对他的态度发生改变的。
“那你还往龙吟宫跑？”皇帝将手里的杯盏“嘭”一声置在桌上，“是生怕皇后不知道你后面的人是朕吗？”
王川吓得赶紧伏地。
“奴才......奴才是想着......”
其实，他是想着能不能来龙吟宫伺候，他在凤禧宫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皇后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可他不敢直说，如今皇帝这个态度，他更不敢说了。
“奴才是想着......是想着来禀报的。”
“禀报什么？禀报你们是如何把事情办砸的吗？滚——”皇帝怒道。
王川慌忙行礼，灰溜溜退了出去。
皇帝冷眼看着他出了龙吟宫，侧首瞥了一眼边上的贴身侍卫凤墨：“杀了。”
凤墨颔首领命。
......
薄霜醒来的时候是夜里，烛光氤氲，周遭很静，她一时有些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直到她看到坐在床头边上打瞌睡的琳琅，她才知道自己回了四王府，回了静园。
第一反应看向自己身上，见已换了身衣服，她脸色一变。
她放在袖袋里的那些东西！
撕掉披风拧成了长绳，扳弯发簪做成的挂钩，这些可都是她从那吃人的高温枯井里爬出来的证据，自是不能扔在宫里，本打算带回来后处理掉，没想到竟给晕了过去。
这些若被人发现，傻子她就装不下去了。
连忙攥了琳琅手臂。
琳琅睁开眼，见到她醒了，大喜：“姑娘醒了。”
末了，又扯着嗓子喊隔壁的张婆子：“婆婆，婆婆，姑娘醒了！”
薄霜目光搜寻了一圈屋内，没看到白日身上的那套衣服，又不能出声问，只得扯着自己现在身上的，表现出很不喜欢的样子。
琳琅明白过来，握着她的手，不让她扯，并温声哄劝。
“姑娘白日穿的那套王爷让奴婢送到火场去烧了，因为背上的布料都烤硬了。现在身上这套，姑娘穿着也很好看，不，是更好看，比白日那套更好看。”
烧了？
还是桑无渊吩咐去烧的？
看来他并没发现。
毕竟是装在袖袋里，不去掏也发现不了。
烧了好，烧了好。
她松了一口气。
张婆子本来已经睡了，她跟琳琅约好了，一人守上半夜，一人守下半夜，听到琳琅喊人醒了，她连忙披衣下床，鞋子都顾不上拔，就赶过来了。
“哎唷，姑娘，你可算醒了，可把我们急死了。”
张婆子凑上前来看她，看她的脸色，看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