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未见人,薄薄的一页信纸展平又叠起。
院子和最初买下来的时候相差无几,只是买它的原因却不在,赵盛提起嘴角笑起来,眼中满是自嘲与冷意。
他想起她总爱抬头望天,坐在条凳上,身形单薄地可怜。
正是那抹他看不透的可怜,轻而易举地骗走他所有恻隐。
有片刻时候,赵盛觉得林亦依要是哭着让他为了她一起去港市,他想他是肯的。cascoo.net
枯坐了不知道多久,等躺回那张木架子床,他突然觉得木架子床大的没有边际。
次日清晨离开浅镇,赵盛的心又坚硬起来。
连开几天大货车,回到北边又绕了一趟省城,等回到泽县已经是月底。
时间在一趟趟货运中飞速而过。
赵盛将近大半年没回乡下,赵母也下了狠心要给他说亲。
他既然不回来,那就别怪她当娘的不跟他知会。
不管时代怎么变迁,婚姻大事父母都有决定话语权。
等田美惠再去了一趟赵家屯,赵母就把这个未来儿媳给定了下来。
没隔多久又跟着去了镇上田家下聘礼。
田父田母拗不过女儿,虽然看不上赵铁柱家,但想着赵盛是在省城,小夫妻俩结婚以后也都留在城里,一年到头也不怎么回乡下也碍不着什么事。
唯一一点就是不满意赵盛本人没来。
听赵母王彩红的说词是在外忙着跑货,加上又有女儿的解释,想着女儿年纪也不小了,二十出几的人可不是十七八岁还能挑拣,于是老两口也只能松口答应。
但到底是心里不安,使了大儿子去城里钢铁厂打听。
泽县钢铁厂现在不让外人进,能打听的消息有限,也就跟门卫大爷问一些话头。
门卫大爷早就收过赵盛的好处,现在有人来打听他的事,自然是往劳模方向说。
三言两语就说成了一位勤劳吃苦的好同志。
把人打发走,等赵盛回厂准备跟他提一嘴,可总等不到人。
一来二去事情也就给忘了。
……
转眼到了台风季。
丁宴收到两次丁家传出来的消息,只叹小杂种是陷入情爱的软货。
照这样发展下去,也不用他做什么,自己就废了自己。
“安排她到丁家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真想看看小杂种知道真相有多崩溃。”
相比丁宴的乐见其成,夏芙是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她什么办
。法都想过也试过,可怎么都没用。
林亦依根本就不上钩,对她的示好既不领情也不拒绝。
滑不溜秋让人无处下手。
看她长得一脸无欲无求的清冷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获得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还摆出一副可有可无,需要考虑的高姿态。
站在远处的夏芙看得怄火,一脚踢在灌木丛里,脚陷进去半天扯不出来,抖得枝桠直晃。
响动明显,惊着了花架下的恋人。
林亦依想要过去看看是什么,刚站起身就被丁厉拽住手,他抬起眉眼,扫了一眼某处。
“估计是趁台风天跑进来的野狗,等过段时间我会让人把她抓出来,赶出去。”
林亦依坐了回去,但没再挨着他,只换到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自从上次在大门口说过那样的话以后,丁厉就没再逼着她要答案。
现在两人的关系有些说不清的暧昧,工作时她还是佣人,他还是主家少爷。
工作之后她的闲暇时间都被丁厉占据。
林亦依心里是乱麻麻的,不敢进也不敢退,只更努力的和他学习口语发音。
不管将来如何,好歹补习语言课的钱是省下来了,这也是林亦依唯一能找出并说服自己的实质利益借口。
台风天闭门不出。
林亦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