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和公主说完那番推心置腹又语重心长的话之后,便一直关注着慕容韫的神色。
此时看她目光低垂似有惆怅,便顺着慕容韫的目光看了过去。
却又因为她在慕容韫的另外一侧,并没有看到那枕头边的信纸,而是看到了慕容韫放在身侧的木盒。
木盒之中放着一大叠信纸,其上的一张,就是慕容韫方才看过的,关乎百里霜雪的那张。
“这又是?”
长和公主甚至没有仔细看,就看到了其中十分敏感的奴隶二字......
她便自然的以为,慕容韫此时的惆怅因此而来。
说来,最近连琉京,这被忽略了千万年之久的底层奴隶们,竟成了无人敢去碰的烫手山芋。
慕容韫被长和公主的声音唤回神色,她快速的眨了眨眼,将那缕惆怅掩盖压下。
又见长和公主看着自己的木盒,这其中也没什么不能见人的消息,就直说了:“这是今日琉京盛传的消息。”
说话之间,她亦是毫不避讳的将其中上方的那张纸递给了长和公主。
长和公主作为原主的姨母,是原书都板上钉钉的绝对友方,慕容韫自然是绝对相信的。
“百里霜雪?至平阁?”
长和公主看完纸面上的信息,又一连翻了下面的信息,粗略的一看就已知道七七八八了。
月前她尚且未来琉京时,就已经隐约有这样的消息传来,不过她那时候手中腾不出空隙来,便没细细查。
如今再看,这小小的至平阁,竟发展得如此迅速。
还是丞相长女带头......偏偏竟也无人去阻止?
长和公主多年纠缠于权利斗争,对这等事更是有着无比的敏锐,她的眉头只是皱了一瞬便想明白了其中缘由。
描绘着华丽妆容的脸上,不由染上几分怒气和哀叹。
这一叹,也引起了慕容韫的注意力来,她心头一跳,很想看看这位在书中都手段不简单的姨母。
在没有原主刻意引导对百里霜雪的厌恶之后,在平常心之下,她对于百里霜雪的所作所为,又是如何看待的。
“姨母,不知您对至平阁所传的平等二字,有和见解?”
见解吗?长和公主脸上又带着复杂,见解可谓是极多了。
甚至在她提出要将无罪的奴隶地位提升,恳求皇帝一视同仁时,她还想到了皇姐......
只是时移世易,皇姐虽死,在多年陛下各种明里暗里的收拢权力之后,如今的南褚权贵们,早不如二十年前那般势大了。
否则这位百里霜雪怕是在创建的第一天,人就没了。
“只能说,这位丞相长女对于天时,地利,人和,都掐得极好,极准。”
长和公主将手中各类信息放回木盒,将自己的看法说出,口中有些隐约的赞美。
天时地利人和?
极高的评价,甚至有些感慨百里霜雪聪明之意,慕容韫有些意外。
要知道长和公主,可并不简单。
她甚至是在东陵郡王的眼下,从一个装饰般的郡王继妃,成了后来硬是夺了政权的掌权者,现在可谓是活的滋润极了。
“若非她在西蜀王和太川王回京前后,创立了这至平阁,依着她这大张旗鼓买下所有奴隶的行为,怕是早就被其他权贵联手端了。”
“也只有那两位,嫌如今的南褚太过安稳,陛下的声望越高,心中一急,可是巴不得有人闹事,动摇社稷根本,借此在乱中牟利。”
长和公主说起那两位藩王已然是声出讽刺,她的哀叹和怒气也是来源于此。
总是有的人,为了一己私欲,就可以不管不顾,哪怕用战争鲜血,也在所不惜。
慕容韫闻言,面露诧异,总算是知道心中对至平阁无来由的奇怪是出在哪里了。
正是长和公主说的,无人阻止,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