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能让人胆怯的,无一例外。
——
刚回暖的天气又忽然下降,甚至时常飘着细雪。
上海的二月向来不友好,从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它在春东之间,总是喜欢肆意跳跃。
沈墨羽坐在窗前,伸手触了触面前光可鉴人的玻璃,冰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收回了手指。
或许是最近的天实在太冷了,楼下的街道已经几乎不见人影,整条街道寂静的如同一座空城。
他忽然想起以前他住了十几年的居民楼,屋子很小,好像只能容得下他和母亲,冬天似乎比这里还要冷,但每次往楼下望去,都能看见楼下早市纷纷拥拥的人群,几家破烂的小店铺也总是热情的敞着门,大早上也会响起叫人心惊胆战的鸣笛声。
他以前很讨厌那里,他觉得实在太吵了,也是那时候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住在安安静静的别墅区。
可现在愿望实现了,他却看不惯这份安静。
像是燥热久的人忽然被扔进冰川,凉爽是转瞬即逝的,残忍的冻伤才是归宿。
但想想,他也并非舍不得那片街区,只是,那条看似脏乱的街,却见证过少年们最纯洁的初吻,衬托过一段真挚的故事。
有段日子太热烈了,他忘不掉。
没有人会舍不得一个地方的,除非有难忘的事,或想念的人。
他打开早就被沈东海拔了卡的手机,按进了依旧没有信息弹来的微信,习惯性的刷新着,尽管他知道不会有消息。
他曾悄悄窃喜过沈东海只是拔了他的卡,并没有断了家里的网络,他心存侥幸的乖乖待在房间,不是不想闹,他是觉得那个人肯定会在某一天发来一句:下楼。
那时候他也一定奋不顾身的和他一起离开。
从南到北,不问去处。
可是过了很久,楼下依然空的令人发慌,雪一场一场的下,却从没有人留下过脚印。
就像是他的心,忽然就被人关了起来,从此在没人打开过。
五天,苏瑾宁从来没给他发过一条信息,论坛里他也一直离线。
渐渐的,他把期待化为了等待,再到麻木,像是一种任务。
因为他不相信,不相信苏瑾宁会骗他。
那可是他的宁哥,是曾经说好要过一辈子的人,他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的。
这些话成了他的精神支柱。
等他的这段时间,他闲来没事织起了围脖,母亲小时候教他的,他还记得。
窗外下着雪,他就裹着毯子往飘窗上一坐,每天织一点,从不织多。
像是在记账似的,很讲规律。
他不知道织好了围脖能给谁带,况且已经入春。
但他总觉得有人一定会喜欢。
只是好像没机会再送出去了。
他从没给苏瑾宁主动发过一条信息,只会看着他俩曾经的聊天记录发呆。
因为他明白,就算发出去,面临的也只有长久的沉默。
一个人想放手的时候是不会有太大动静的,或许一句了断的话都不会说,因为决绝总是果断而无声的,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人击溃。
最后的一条讯息是一个礼拜之前了,在苏瑾宁家的那段日子,做饭的时候忽然没盐了,他发消息让苏瑾宁买,他发了个熊猫表情包。
宁:遵命,老婆。
他盯着屏幕出神,一瞬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好像一切都是从那天断开的,似幻似影,他久久不能缓过神。
苏瑾宁让他等,那他就等,哪怕好像遥遥无期。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