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废墟之上，一名男子正默默地望着天空。
突然，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偏头看向了一旁的水泥地。
只见坚实的水泥地竟是如同镜面一般破开，露出了下方碧绿的草地。
“失败了吗？”
男子说着，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
“也罢，那就图穷匕见，硬碰硬的干一场吧！”
......
“我......是谁？”
程易捂着自己的脸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脑海中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变得越来越清晰，就连一些他之前都记不起来的事情，现在都开始重新出现在他的脑海。
此时程江河看了眼痛苦的程易，在一旁继续轻声说道：“就像我说的，测算永远没有绝对的说法，当初我也只是算到你有可能被人夺舍，却也没办法确定。”
“但为了预防发生这种事情，我在带着还是婴儿的你逃跑的时候，就顺路去见了云老先生一趟。也是在那一次，我给你留了那封信。”
“借助云老先生的手段，我们成功在你的体内布下了一张防护网，有它在，任何妄图对你的意识本源进行破坏的灵魂，都会遭到反噬！”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你就不存在被取代的可能！”
“任何想要取代你的灵魂，都会被那股力量反噬掉自身！”
程易有些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仿佛魔怔一般出声说道：“不！不！我明明记得很清楚，那些事情，我明明......”
“这就是那张防护网有缺陷的地方，它虽然能够破坏外来灵魂的意识，但是其中所携带的记忆却并不会威胁到你的意识本源，同样也不会被它消除。”
“这也就导致了你原本的记忆被外来的记忆所覆盖，虽然两边的记忆你都可以查看，但外来的记忆盖在上层，所以外来的记忆反而更清晰。”
“人是记忆动物，当你发现你最清晰的记忆都是那些外来的记忆时，你会本能的觉得自己就是外来的人。”
“而如果那段外来记忆里还有什么能够将夺舍合理化的知识，就更能够加深你这种认同感。”
穿越？！
程易听到父亲说的话后，猛然意识到，在自己的记忆之中，穿越加金手指几乎是必备的常识，他从来没有怀疑过！
“这种记忆同化是很恐怖的，即使意识不相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你对外来记忆的认同感逐渐加深，最后同样会彻彻底底地变成一个外来人。”
“想起来儿子！你究竟是谁！”
程江河前一秒还在平静地说话，后一秒就突然发出一声大喝，同时手指轻弹酒杯，一滴酒液就从杯中迅速射向程易的眉心。
“滴答！”
清凉的感觉从眉心散开，无数纷杂的碎片逐渐在脑海中拼接成了一张张完整的图片，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记忆变得越来越清晰。
程易抬起头来，有些后知后觉地看着父亲说道：“我，就是程易。一直都是？”
见到儿子的双眼重新恢复了清明，程江河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我知道你现在还有些混乱，但我想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说着就放下了酒杯，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
“呼！不喝了，酒留到下次再喝吧。”
程易没有回答，依旧愣愣地坐在那里。
他混乱吗？
他混乱！
甚至混乱到都分不清自己是谁！
联想起之前他总感觉自己受到了另一个程易的影响，会不会就是那个外来程易的意识残片在影响他？！
当初眼睁睁看着夏荷死的时候也是，那时候他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和他彻底融合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受到过另一个程易的影响。
难不成就是因为在那一刻，自己终于成功将对方的意识残片给融合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