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岁有些发抖。
长瀛的力量是压倒性的,几乎是在他靠过来的一瞬间,她就忍不住闭上眼睛。
他松开她,冷漠地看她踉跄了几步,脸上带着红印子。
她摸着脸,“白洲只是想关心你。”
“关心我,往我房里送女人?忒恶心。”长瀛冷声。
穗岁涨红了脸,“是室友!我们是室友!”
“我不管你是谁,别想进我的房门。”
“白洲是信任你的人品,才让我和你做室友的。”
“我没有人品。”
“那你昨日为何把我带回房间?”
穗岁干脆豁出去。
长瀛现在可不比早晨那样脸皮薄,似乎又变成了那个任意妄为的大反派。
“因为我是怪物啊!是疯子,难道你和白洲也发疯不成。”
穗岁听他贬低自己只觉得心痛。
可长瀛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咬牙切齿道,“你在同情我?”
她果真在同情他。
她不过是觉得他有病,竟在可笑地对他施舍。
同情......同情......
顿时脑海中浮现出许多可怕的眼神,黑暗中,只有那些人类的眼睛格外清晰,肆无忌惮地打量他,还有面露同情之色,仿佛他是什么待宰的羔羊。
头痛地好像要裂开了一样。
长瀛忍不住抵住额头呻吟。
穗岁扶住他,“你怎么了?”
失态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走开!别同情我,我有病可我开心得很。”
长瀛走到房门前一怔。
甚至是连名牌都做好了,原本只他一人的牌子下面有了【穗岁】两字。
长瀛冷笑着打开门。
穗岁此时也不管不顾,就把手塞进门缝。
长瀛急忙停下关门的动作,才免了这只细皮嫩肉的手被夹到。
还不等穗岁有说话的机会,他用力推了她一把,果然如他想的一样,还没施上半分的力就够她吃一壶的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拧动门把手,“长瀛!”
用了钥匙也开不开。
“你不让我进,那我住哪里?”
“找江海乾,他有的是地方让你住。”
这话说得几分阴阳怪气。
她知道长瀛是真恼了,连【滚开】这种话也同她说了。
穗岁只好去白洲,他的书桌上堆了一堆的文件,听见她的话摁住了脑袋,“是**之过急,理应先同他商量的,真对不起,让你白挨一顿骂。”
“挨骂倒是没关系......”穗岁道,“只是他似乎很伤心。”
少女自责。
白洲浅笑了一下,“你也说过,长瀛是小孩心性。”
“白洲先生,您之前是说长瀛有强迫症吗?”
“嗯。”
“我想试着学习一下,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不知道哪里可以借阅到一些相关书籍。”
“天、地字号都是图书馆,你可以那里查阅,真是辛苦你了。”
“不,只是帮朋友而已。”
“真是个心善的好孩子。你先去找海乾吧,他住在玄字四十八号,会帮你解决房间问题的。”白洲道。
玄字四十八号,那就是离长瀛和白洲的房间都不远,他们几乎是相邻的,住在最深处。
穗岁敲响房门,江海乾即便在家中也带着帽子,手里拿着玩偶,只露出一双怯怯的眼睛望着她,“你有什么事......”
“深夜打扰真是抱歉。”穗岁声音轻柔,“白洲先生让我来找你。长瀛他不愿意和我同住。”
“我就知道。”他捏着玩偶的手,对起来,紧接着闭上嘴巴,瑟缩地望着她。
穗岁看见他房门半掩,知道他非常紧张,便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您可以帮我安排一下房间吗?”
“可以。”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