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岁是在等他吗?
可是还没等心情轻松起来,他便看清了整个场景。
穗岁在同旁人说话。
可爱的圆脸上弥漫着喜悦,她好似听见了什么高兴的事情,抖着肩膀笑起来,眼睛弯成一道月牙。
她站在夕阳下,如此灿烂纯洁。
白洲敏锐地感知到身边人的气息一下子重了,“怎么了,长瀛?”
“......”长瀛看着穗岁。
他和她简直像两个极端。
一个灿烂美丽。
一个阴郁丑陋。
他是个活在阴影中的人,不记得自己的过去,更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不走吗?”他追问。
“不了。”
说着他竟然有一丝害怕,只想这样转头离开。
白洲一把摁住了他的肩膀,他永远谦和有礼,只是这份亲和力对着有共情障碍的长瀛,偶尔会失效,“天色已经不早了,休息一下再继续吧。”
“我不用休息。”长瀛语气冰凉。
“知道你厉害也不必如此。”
“回去也没事做。”
无非是在房间中闭上眼睛,或者是他那百余个阵法中再添上一些,如同一只落魄的困兽。
“一人总是冷清,你看我现在也要去开会,不如等明日我来陪你。”
“你在害怕什么吗?”
白洲一而再再而三地规劝让他恼了。
长瀛沉声,“害怕我发疯,杀光那些人?”
他眼中冷漠,不似玩笑。
白洲终是败下阵来,放开他,“长瀛,”认真道,“我是信任你的。”
长瀛终是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径自离开了。
一阵风吹过,送来清脆的笑声。
“穗岁?”白洲朝着小姑娘走去,这么一看,这身衣裳真是适合她,比起那身宽松的白衣服,这套衣服更符合她的年龄,这才一个被娇宠大的姑娘,天真烂漫,都谁都毫无防备。
“白洲先生。”穗岁踮起脚,远远地便冲他挥手
白洲立马冲她点了点头,快步走到她身边,伸手摸了一把她的头,“只买了这些?”
只有一个纸袋子。
“嗯......”穗岁都些不好意思。
虽然只买了这些,但是钱差不多已经花完了。
她不敢说。
“明日再去买些吧。”白洲带着穗岁往借宿的驿站走。
“那个。”她犹豫地向试炼地看去,“长瀛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白洲神色无异,“兹事体大,还在忙碌。”
“哦......”穗岁偷看了白洲一眼,“长瀛会不会受罚啊?”他又斗殴又迟到,那朵夸张的蘑菇云恐怕也是他的手笔吧?
“嗯,问责是肯定的。”白洲也经历多了,不过这回众公会还指着他干活,最多只是说两句。
问责啊......系统已经在脑中不停给长瀛列出了数条罪名,吵得她脑瓜子疼,
穗岁咬了下嘴唇,“事情的经过都清楚了么?是误会吗?”
白洲闻言看向穗岁,年轻的女孩儿看向前方,纯洁地像一块清澈的宝石。
“语焉不详。旁人总对他有些意见,且你知道长瀛话少,也未给自己辩解。”他道。
穗岁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白洲勾起笑,“那你呢?你觉得这其中有没有误会?我好上报给长老会,做个参考。”
本想试探的小姑娘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白洲看穿了,反被白洲套起话来。
“我么?”她抓着衣服,“我想长瀛有自己的理由吧,只是不知全貌,不予评价。”
倒是个乖巧的。
白洲暗忖。
没有直接怪罪长瀛,他已经很意外了。
这姑娘看着瘦弱,但是胆子好像很大,先前长瀛告知他,她同他一起杀鬼,没有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