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到你们自相残杀。”
情人柔和的声音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听着这道声音,黑色诺曼原本就庞大膨胀的身体顿时变得更加膨胀骇人了,拥挤在这个狭小的走廊里。
墙壁上无数只漆黑空洞的眼珠都颤抖地看着离开自己,走向另一个诺曼的酒疏。
祂疯狂的思绪似乎也变得更加混乱。
祂怎么可能听一个弱小人类的话!
祂憎恶着一切活物,一切人类,一切吵闹的东西。
祂不会听任何人的话,自从死亡之后,祂就注定了疯狂,注定了肆无忌惮!
尤其是这个人类还松开了握着自己的手,松开了那只柔软温暖的手!
祂绝对不会停下。
祂要吃掉那个夺走情人注意力的灰白色丑东西,将一切都掠夺回来,一切祂该拥有的东西!
吃掉所有让祂烦躁不安的存在!
啪嗒啪嗒——
漆黑色的庞然大物原本张牙舞爪的触手们全都摔落到了地板上,发出落寞的声响。
就连那些狰狞张大的嘴巴也都缓缓合拢,只翕合着发出一些细碎的无机质声音。
原本显得冰冷的音调在此刻竟有些像一只被训斥了的大型犬,委屈巴巴地怯懦着,不敢轻举妄动。
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哀鸣。
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宠溺着自己的主人走向另一个自己,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
就好像回到了死亡之前的那段时光,祂孤身一人,从始至终都没有人爱他,没有人在意他。
也永远都不会有人爱祂。
“别哭了,好了,我一直在找你,没有不要你。”
黑色诺曼的对面,酒疏抱着一大团不断往外渗水的半透明物质,整个人都要陷进去一样。
有些无奈地轻声安慰着,不时还轻吻几下,任由那些湿滑的液体浸湿了他的衣衫鬓角。
【我的——】
【呜呜——】
诺曼发出人类无法听见的窸窣声响,下意识地用无数根触手抱紧怀中的爱人,不愿松开分毫。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回家的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祂没有料到爱人会对另一个自己如此温柔。
难道祂不是爱人的最爱吗?
诺曼一向是对自己的丑陋感到自卑的,祂确实苍老丑陋一无是处,根本配不上自己年轻美丽的爱人。
但是祂觉得另一个自己更加丑陋。
爱人怎么也不该离开自己,爱上另一个自己的。
诺曼不明白,祂也不想明白。
祂只敢躲在爱人怀里,贪恋着失而复得的温暖,甚至不敢问酒疏为什么要对那个黑色的自己如此温柔。
也不敢问酒疏是不是已经移情别恋。
就像之前那些愚蠢的人类所说的那样,爱上了另一个世界未来的自己。
仿佛只要不问,就能将这令人眷恋的温存保留的更长一些。
哪怕片刻也好。
毕竟祂本就是不配的。
“没有移情别恋。”
“不要胡思乱想了,诺曼,我一直都爱着诺曼,也只有诺曼。”
酒疏看着浑身逐渐散发忧郁蓝色,与固有的灰白色交错在一起的惩戒对象,叹了口气。
情绪真的越来越好懂了。
两个都是。
看来这具身体对惩戒对象的思维影响很大,无论是哪一个都像孩子一样,情绪越来越简单明了。
“别哭了,诺曼,我爱你,永远都不会改变。”
酒疏耐心地哄着怀中的诺曼,任由那些被水珠浸湿的触手缠绕上他的身体。
不安地在湿透了的衣衫上蠕动,隐隐能看到白色衬衣下雪白紧致的肌理,被摩擦得泛起暧.昧的红色。
诺曼一直没能停止哭泣。
走廊上的墙壁上不断流淌下水流,将壁纸和画像都泡的裂开,连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