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哗然。
一直像一尊泥塑的菩萨一样不见喜怒的周子舒,终于抬眼,看向了蝎王。
“嫁衣鬼?血裙必寡嫁衣鬼?”
“听说这个嫁衣鬼是个坤泽,他嫁的乾元都必死无疑。”
“不止!我还听说,这个嫁衣鬼会采阳补阴的邪术,能把乾元的真气吸干转为己用,他盯上的乾元最后都是被活活吸死的!”
“这……毒蝎说温客行是嫁衣鬼?还是鬼谷谷主?温客行不是济世堂的东家吗?”
“莫非这济世堂的东家只是一个明面上遮掩的身份?我就说嘛!一个好人家的坤泽能撑得起这么大的家业,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坤泽!”
“歪理!坤泽柔弱,做不了济世堂的东家,但能做鬼谷的谷主?做三千恶鬼之首不比做济世堂的东家难上百倍?!”
“我是说好人家坤泽,养在闺中,知书守礼的那种,不正经的坤泽当然不算……”
“这嫁衣鬼如此凶悍,专门采补武功高强的乾元,如今要嫁给周庄主做夫人……嘿嘿……周庄主可是好起色来不要命,莫非是想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嘿嘿……”
…………
众人越说越兴奋,已经有人面露猥琐之色,彼此用一种“你懂的”相互对视,嘴角忍不住冒出一个个的油腻笑容来。
这些议论自然逃不过蝎王和周子舒的耳朵,蝎王分出一只耳朵在听着,但他的眼睛依旧紧紧地盯着周子舒。
而周子舒呢?
他看着蝎王的神色,依旧如故——像一尊泥塑的菩萨一样不喜不怒。
他知道。
这个念头从蝎王脑中划过。
周子舒知道温客行的身份。
蝎王确定了这一点。
此时蝎王脑中冒出了他和义母商讨此次行动时,义母的嘱咐。
“先试一试他,看看他知不知道,如果知道,你便这般行事……”
把预定的计划在心中过了一遍,蝎王嘴角含笑,正待开口,却听得堂后有一声轻笑传来,道:“蝎王送的贺礼如此贵重,好歹今天也是我的大喜之日,这贺礼看得我心痒痒的,也想好好赏玩赏玩。”
随着这声轻笑,那个本该消失于众人眼前再洞房里安静等待的新人,缓缓走出,头上遮面的轻纱滑落,露出艳色红妆装点过的面庞。
也许温客行真的很适合红色。
即便之前和他隐约打过一两次照面的人,此时都深吸里一口气。
甚至有人心里冒出“长成这样,如果我是周子舒,也愿意牡丹花下死”的念头。
温客行对喜宴上的众人视若无物,只是眉目含笑,看着蝎王,又扫过那三件贺礼,然后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下一刻就已经出现在了毒菩萨身前。
毒菩萨一惊,急忙意图后退,但腿在迈步后退了,身前的手臂和手上捧着的剑还没来得及动作,直接被温客行轻轻巧巧地把大荒夺了去。
大荒是容长青在铸造龙背和白衣之前造的。
比龙背轻、小,被白衣剑重、硬。
更像是普通宝剑的形制,但极为锋利。
温客行伸手抚过剑身上大荒的篆字,叹道:“大荒啊,真的是大荒。”
言毕,貌似很随意地挽了个剑花,然后剑尾的剑风却直直奔着此时捧着他的画像的那名女子去了,蝎王意欲出手相拦,却慢了一步。
不过貌似那剑风也没有伤人的意思,只是将女子的面纱劈开了,却没有伤到半分皮肉。
女子被惊得下意识地伸手摸脸,手中画卷掉在了地上。
看这张熟悉的脸,温客行笑着道:“织锦鬼史潇潇,你倒是出乎我意料的不怕死啊。”
史潇潇看着温客行的眼神闪烁,似乎想说什么,却到底没说出口,默默后退,隐在了蝎王身后。
拦截剑风不成的蝎王此时瞳孔微缩。
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