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亲眼所见,是宸妃娘娘出言不逊,这才使得太皇太后晕倒,皇上可要严惩才是!”
杨美人跪伏在地上,低垂着头,没叫人瞧见她的不甘心。
殿内静了一瞬,众人都有些惊诧,毕竟,杨美人向来甚少参与后宫争斗,况且,此前二人的关系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和睦。
谁也不想她竟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指认姜韫。
太皇太后半闭着眸子躺在床上,听了这话,指尖动了动,却没其他反应,
如此,她的态度便不言而喻。
画眉气红了眼,她正欲开口,身侧的姜韫就似察觉到什么一般,悠悠地投来一个眼神。
红唇微张,轻声安抚了句:“别急。”
今日这是明显是冲着她来,怕是早在她踏进建章宫的时候便落入人家的圈套里了,事到如今,她也不指望有人能帮着她说话。
她垂着眼立在一旁,谢济余光里只能看见她光洁的额头,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再看向杨美人时,眸中的厌恶丝毫不加掩饰。
杨美人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心头一滞,倏地从骨子里生出了些慌乱来。
谢济看了眼身侧的李胜,冷声说:“带下去,严加审问。”
李胜最知他心意,自然不会忤逆了他去,当下便带着人上前欲要拿人。
满殿的宫人都低着头不敢言语,杨美人摊坐在地上,直愣愣地看着谢济,不敢相信换他竟连问都没问便要处置她。
这与事先所料的不同,杨美人终于生了些慌乱,她不停地挥动着自己的手,试图挣扎。
太皇太后终于看不下去,倏地低斥了声:“住手!”
她倏地睁开眼,沉声问:“皇帝这样,是要包庇宸妃?”
谢济眼也未抬,背在身后的手不知何时紧握在一起,可见他此刻揪着的心。
“朕认为,宸妃不会做这样的事,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不等他说完,便被太皇太后厉声打断:“误会?”
她摇摇头,嗤笑出声:“她也曾是哀家宫里出去的,哀家为何要害她?”
谢济在她膝下长大,一向最是尊敬她,这还是祖孙俩头一次这么直接对上。
她眼前一黑,这下是当真觉得有些晕了。
桂嬷嬷连忙从旁扶住她:“娘娘,您保重身子要紧啊。”
说着,边示意一旁的太医再把把脉。
太医知趣,把完脉后又顺势开了些汤药,继而便迫不及待地提出告辞了。
这番动作使得殿内的气氛缓和了些,总算不像方才那般僵了,李胜适时地上前打圆场。
他看了看床上的人,讪讪地问:“皇上,天晚了,咱们回去吧。”
谢济不置可否,他点点头,颔首向床幔后的人表示歉意:
“皇祖母好生歇息,今儿的事,朕会让人好好查,改日再来看皇祖母。”
说完,他便转身欲走。
“你当真要如此护着她?”
太皇太后倚在桂嬷嬷身上,有气无力地问,见谢济停了脚步,她便软了语气:
“哀家记得你从小便立志要做一位圣明的君主,但你可知晓,多少明君,是毁在女人身上的?”
“你今日为护着她而顶撞哀家,明日,是不是要为了她而对抗整个朝廷?!”
她越说越气,说到最后,更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只恨不得能就此将人骂醒。
这话过后,殿内好半晌没有动静,宫人们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便是姜韫,此刻也有些乱了心神。
她脚下一松,整个人软绵绵的,全得以竹七在一旁撑着,这才没有摔倒。
谢济本欲踏出去的脚又收了回去,他看了眼姜韫,将她苍白的脸色看在眼底,心中一痛,陡然生了一股怒意。
当下,他再顾不得什么缓一缓,和所谓的怀柔政策了。
他尊崇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