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吧。”
他声音不似旁的内侍那般尖细,反倒是有些阴沉,似潜伏了整个冬日的蛇。
那二人意识到有些不对,正欲求饶,可却已经晚了,常远大手一挥,二人便被蜂拥而上的内侍围了个正着,不顾她们的挣扎,带了下去。
常远阴冷的声音自院中传来:“晓春,晚晚,不敬主子娘娘,罚杖责一百!”
“所有人,速来观刑。”
为了震慑到其余宫人,常远特意没吩咐堵上她们的嘴,凄惨的叫声响彻整个玉华宫,惹得一旁观刑的人人自危。
百来下板子可不算少,更何况还有光天化日下行刑的屈辱,那两个宫女没消多久便没了声音。
耳边惨叫声渐消,绿芜忍不住皱了皱眉,上前问:“娘娘,这会不会有些太过了?”
梁意如原本正闭目听着外头的动静,眼下听得她这么一问,倏地睁开眼睛,狭长的凤目微眯,却不答反问:
“你跟本宫多久了?”
绿芜恭声答:“奴婢伺候娘娘,已经有十几年了。”
“十几年啊……”
梁意如点点头,嘴角却渐渐勾起一个有些讽刺的笑:“你跟本宫十几年……却不如一个只在本宫面前待了几个月的小丫头。”
听了这话,绿芜顿时如遭雷击。
她瞪圆了眼,怔怔地看向梁意如:“娘娘?”
梁意如阖上眸子,指尖轻叩桌面,低声道:“下去歇息吧,唤绿屏过来伺候。”
她声音极低,却透着浓浓的疲惫。
绿芜心如刀绞,但看了看她的面色,终究是将要出口的话又收了回去。
她只得矮身行礼:“奴婢先告退了。”
临走前,她还特意将整个正殿的灯都点亮了。
吱嘎一声,门被人从外面合上,正殿复又静了下来。
梁意如静静地坐在原处,直到绿屏推门进来。
莺语细嗓,端得是说不出的柔情。
“娘娘,奴婢来了。”
她这几个月被养得很好,暖光下,她的面容越发柔和,但眉眼间却透着数不尽的风情。
梁意如颇为满意地点点头,淡声道:“不错,没有辜负本宫的期望。”
她不过是随口的一句夸奖,却一下子便让绿屏红了脸。
她跪在地上,膝行上前:“能得娘娘看重,是奴婢的幸事。”
这幅模样,再是柔顺不过。
梁意如笑笑,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转瞬即逝,她伸手轻挑起绿屏的下巴,柔声道:“能得本宫看重不算什么,能得皇上看重,才算是你的幸事。”
话落,她不紧不慢地收回手,捻起帕子细细地擦拭着指尖。
“明日,便行动吧。”
绿屏低下头,轻声应下了。
红唇轻勾,她眼中闪过势在必得的光。
*
第二日,那计划却没能成功。
因着这次的登基大典,同大夏有往来的几个国家都来了使臣来送礼,连同被谢济击退的漠北,也派来王子来朝贺。
两国相交,事关重大,因而接下来额好几日谢济都未出过御书房。
梁意如欲在半路拦人的计划,自然便落了空。
毕竟,不是人人都是姜韫,在御书房那种地方,也能自由进出的。
她扫了眼一旁只着了件透明薄衫的绿屏,长睫掩住了她眸底的幽光:“下去吧,再想想旁的法子。”
计划没成,但她非但没有发作,反而温声细语的模样让绿屏受宠若惊。
“奴婢告退。”
她盈盈一礼,杨柳细腰一摆一摆地退了下去。
梁意如倚在榻上,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才收回目光,室内香烟袅袅,甜腻的花香让人仿若置身幻境。
*
关雎宫,姜韫才起身不久便听人报竹七来了,她倒不觉奇怪,毕竟,昨日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