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韫嘴角噙着一抹笑,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厅下人的身上。
她虽笑着,可眼底的却透着说不尽的冷意。
林侍妾被她盯得有些发怵,理智渐渐回笼,她规规矩矩地向姜韫行了一礼:“侍妾林氏见过姜良媛。”
她垂着头,叫人看不清楚神色,但却仍能从她紧绷着的肩膀中窥出一二来。
有宫人轻手轻脚地进来收拾好地上的碎片,又为姜韫上了崭新的杯具。
她接过画眉特意递来的温水,轻呷一口润了润唇,才不疾不徐道:“本宫可受不得这等大礼,林侍妾还是起身吧。”
林侍妾的动作僵了僵,终究还是直起了身子,讪讪地望向姜韫:“良媛莫要怪罪,妾身也是担心……”
察觉到姜韫陡然变得意味深长的视线,她剩下的话堵在喉间,再说不出什么。
这之后,便再没有人理她,直到李胜带着人从厨房回来后,姜韫这才看向厅下站立不安的人,淡声道:“下去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可明白?”
闻言,林侍妾顿时放松了心神,她点点头,急声说:“妾身明白!”
姜韫抬眼暼了她一眼,未再说什么,挥手让人下去了。
林侍妾自是求之不得,毫不迟疑地便出去了。
姜韫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主子,可要属下去瞧瞧?”
竹七见姜韫久久不言,便径直问道,她才回来,并不清楚宫中发生了何事。
姜韫起身,慢步走到方才林侍妾坐过的位置,细细地端倪了一圈,却并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
她拧着眉,问:“小于子何在?”
“主子,小于子应是在耳房歇息呢,可要奴婢去叫?”
姜韫点点头,画眉应声而去。
待小于子进来后,他也说出了自己在外蹲守的成果。
“主子,奴才发现这林侍妾的脾气时好时坏。”
这一点与姜韫的心中所想恰好相同,她眯了眯眸子,轻声说:“具体说说。”
小于子便将自己所听到的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
听到林侍妾竟在大中午的罚丫鬟顶着装满水的钵子跪在庭院中,主仆三人纷纷皱眉。
事实上,若不是亲眼所见,小于子也不信平日里看着一个比一个善良的人背后竟然如此狠毒。
说是蛇蝎美人也不为过。
姜韫微微敛眸,问:“可有什么其他可疑的地方?”
“这……”
小于子回神,又在心里细细回想了一遍自己所看到的,生怕遗漏掉了什么细节。
突然,他呼吸一窒,有些犹豫地看向姜韫:“别的倒没什么异常,只是……那林侍妾的贴身丫鬟,每到傍晚,便会亲自去厨房替她传膳。”
传膳本身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每回去都要耽搁大半个时辰,偏偏按着脚程来算,从那小院到厨房,一炷香的时间足以。
况且,若她没记错的话,东宫另一位良媛,住的可是离厨房极近……
***
那头,林侍妾一出长乐宫,还未走出几步,反手便甩了一个巴掌到身后的婢女脸上。
“贱婢!”
她狠狠瞪着那宫女,指甲深入掌心,一声贱婢也不知是在骂谁。
巧儿被她猝不及防地扇了一巴掌,险些栽倒在地上,但她还是很快稳住身形,俯身跪倒在地:“主子恕罪!”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主子消消气。”
闻言,林侍妾怒火稍熄,但还是气得在她身上狠狠拧了一下,这才转身离开。
等她走后,巧儿这才扶着膝盖缓缓起身,肩上被人拧过的地方痛得发麻,但她硬是一声不吭,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
酉时,宫里来了人。
一群内侍手里端着各式各样的赏赐鱼贯而入,为首的人是景帝身边的大总管,看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