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屏顶着她的视线,竟忍不住开始颤栗起来,她颤着声音问:“娘娘?”
梁意如狐疑地眯了眯眸子:“你在怕本宫?”
她们主仆三人一同长大,梁意如自认不是一个苛刻的主子,当初绿屏被太子带走,也不是自己的本意,更是为了救她,险些触怒了太子,绿屏究竟为何,这么怕自己?
绿屏抖了抖身子,险些瘫软在地,好在绿芜这个时候送人回来了。
她没注意到两人之间有些紧张的气氛,也没在意绿屏有些怪异的反应,径直走到梁意如身边,轻声问:“娘娘可要就寝?”
堂下有一樽金雕凤纹香炉,是当年她刚成亲时宫里赐下的,她盯着那香炉,望了许久,才缓缓颔首。
绿屏紧绷的身子这才瞬间放松,她打眼瞧了眼两人,忙应:“那奴婢去唤人端水来。”
说罢,紧步离去。
珠帘晃动,引发出阵阵脆响,梁意如盯着她的背影,眸色微深,手下不自觉地握紧了扶手。
绿芜却是有些欢喜,这些日子绿屏的种种反应她看在眼里,着急得不行,如今眼见绿屏的情况有所好转,她怎能不高兴?
长信宫发生的事,无人可知,毕竟梁意如把持东宫这么多年,别的地方不说,但长信宫已经完全是她的天下了。
月色隐入了云层里,凡间骤然失了亮色,一抹黑影自长信宫后门探出,他先是四下环视了一番,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出宫门,踏入夜色。
行过一片竹林时,他忽地回头:“谁?”
可身后却空无一物,茫茫黑夜之中,只有他一人。
看来是看错了……
他摇了摇头,继而加快了脚步,很快没了踪影。
……
翌日,天色微亮,姜韫便悄然睁开了眼睛,她望向远处的床,有些怔楞。
画眉昨夜怕姜韫醒来找不到人,就在她榻前将就了一夜,姜韫一动,她便醒了。
“主子醒了?”她望了望外面的天色,轻声说:“天色还早,可还要去床上睡一会儿?”
被她这么一问,姜韫神情清明了些,思绪渐渐回拢。
她缓缓摇头,低声道:“不必了,扶我起来吧。”
昨夜太子从长乐宫离去的时候可还不算晚呢,想必今日,定会十分热闹。
她正想着呢,珠帘忽地被人拨开,竹七一脸肃然地从外头走了进来。
她风尘仆仆,显然是刚从外头回来,不等姜韫开口,她便皱起眉头,问道:“主子,殿下真将您禁足了?”
姜韫被她问得猝不及防。
她还以为是流言的事有了消息呢。
不等她说话,竹七已经从画眉的脸色中明白了一切,她沉了脸:“是因为那些流言?”
她从前效忠太子,自然知道太子不会是这样愚昧的人,故而听到消息才会这般震惊。
竹七没发觉她已经完全偏向姜韫了。
姜韫不知她心中的想法,只摇了摇头,淡声道:“是我惹了殿下不喜罢了。”
竹七拧眉,还要开口,姜韫朝她一笑,不动神色地转移了话题:“小七累了一夜吧?先去歇息,一会儿再来回话。”
画眉也适时地开口劝道:“是呀,主子昨儿就没用晚膳,现在定是饿了,奴婢去看看早膳好了没有。”
待画眉退下,竹七仍是不愿离去,见此,姜韫只好问她:“宫外可有什么发现?”
纵使知道希望渺茫,但她还是忍不住生了几丝期待。
万一那人还没来得及谋划呢?
可下一刻,竹七就打破了她的幻想:“如主子所料,属下跟着周家的管家去了几处破庙,他走后,那里果然有人传出主子的事。”
姜韫细眉轻蹙,有些疑惑:“其他人呢?可有动静?”
“不曾有。”
昨日她未免自己看走了眼,还特意雇了几个乞儿帮她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