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日已经过去了几天。
这日,姜韫正带着人看新鲜的花样,小于子突然来报太后宫里来人了。
姜韫洗了手,亲自去了前殿接待。
那人果真是为千秋宴一事而来的,太后让姜韫在千秋节那日随太子和太子妃一同前去贺寿。
来传信的是太后宫里的二等宫女,从前同画眉关系极好,两人一见着面,便都湿了眼圈。
姜韫心知二人相见不易,便索性放了画眉半天假,她轻轻搁下汤匙,轻笑道:
“本宫知晓了,你们二人久未相见,想必定是念得紧了,今儿便放你半日假,替本宫好生招待你的好姐妹。”
闻言,画眉立时转头看向姜韫,似是没想到姜韫会这般体贴。
她怔在原处,有些动容:“多谢主子!”
那宫女也是有些激动,她俯身向姜韫行了一礼:“奴婢谢过姜良媛。”
今儿一早她特地去桂嬷嬷跟前讨了这个差事,就是为了能来见画眉一面。
她本以为最多只能说上两句话罢了,没想到还有机会同画眉小聚,这时她才是真正的为好姐妹放心了。
这姜良媛看起来是个不错的,画眉若是一直跟着她,倒也不比在太后跟前做宫女差到哪儿去。
姜韫微笑着颔首,待二人退去,她这才敛了笑容,低声吩咐竹七:“去把小于子找来。”
……
冬去春来,距离丽嫔小产已经过去快五个月了。
因着太后的寿宴,宫中上下皆是热闹喜庆,唯独冷宫依旧一片荒凉。
丽嫔住的地方在冷宫最里面,一间狭小的屋子,只最角落摆了一张矮床,床前置了一张破旧的桌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这些日子,她算是尝尽了苦头,从前她在家时是家中最小的女儿,在一众兄弟姐妹中最受看重,后来入宫,又有姜韫为她保驾护航,一路倒也混得顺风顺水,直到那日小产,一切都变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姜韫!
若不是姜韫,文柳那个贱人根本不会有机会飞上枝头!
若不是姜韫,自己就还是高高在上的含秋宫丽嫔!
想起曾经在含秋宫的种种,丽嫔捏紧了手心,眸底渐渐布满了恨意。
突然,木门被人粗暴地推开,从外头进来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嬷嬷,一身衣服洗得发白,一双狭长的眼睛显得整个人有些刻薄。
她无视瞪着她的丽嫔,自顾自地走至桌子旁,撂下手上的食盒便要转身离开。
“站住!”
丽嫔倏地站起身来,她指着食盒里的青菜和稀粥,尖声问:“今日怎的就只给本宫送这些?”
“莫不是你这刁奴私吞了不成?”
她刚被送到冷宫的那日,这里的奴才们倒还顾忌一二,后来许是见她复宠无望,竟是欺到她头上来!
后来她发了狠闹了一通,又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个太妃身边的女官,情况这才有所好转。
至少,在冷宫也能吃上些正常的饭菜了。
哪曾想,这才过去了没多久,这群奴才又来闹她!
她咬咬牙,怒道:“你们这么做,就不怕太妃降罪吗?”
她本以为这样至少能威慑一二,却没想到那嬷嬷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转身凉凉地打量了她一眼,奚落道:“哪有什么太妃,奉劝您还是别白日做梦了。”
说罢,也不再理会丽嫔,皱眉远去了。
丽嫔被她一番话弄得怔在原处,半晌没有动静。
过了一会儿,桌上的饭菜渐渐失了温度,她拧眉在一旁看着,饥肠辘辘却迟迟下不了筷子。
……
夜已过半,月光打在枝头上,泛着些微微的冷意。
一道纤细的身影悄摸摸地溜进了冷宫,随着吱呀的一声,最深处的某个房间悄然敞开了大门。
丽嫔抱臂坐在床头,惊魂不定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