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子的油清空，可以叠着放。
牛车是照着庄静初画的图纸，经庄德庆改过的，类似于现代的卡车，里面装满东西时，就把栏杆用上。
所以回去的路上，空出了不少地方。
不过，他们人太多，挤着才勉强坐得下。
“文方，你们去镇上做什么？”庄静初了解褚南玹，想要从他薄凉的嘴巴里问出东西，除非他想说。
可想到昨天褚南玹说的，应是不想了。
只不过书院在岔口拐弯，不是在镇里头的，可从谭秀珍嘴里得知，他是从镇里走出来的，那么，他来镇上做什么？
周文方没什么心眼，主要他觉得庄静初知道，嬉皮笑脸就秃噜嘴了。
“嫂子，南玹没跟你说吗？”
至于说什么。
他还没往下讲，就收到来自于褚南玹冰冷吓人的眼神，他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合上嘴巴。
“嗯？”
专心赶牛的庄静初，并不知道他们的小动作。
“没，没啥，嫂子，咋们快些回去吧，今个让俺来榨油就中，嘿嘿，不止我家的，其他人来俺都帮榨。”
昨个傻了，灵魂丢了。
还是回到家中，娘亲看着稀罕的面包，对的，临走前庄静初让他拿着，说回去也给他母亲尝一尝。
“儿啊，人家待咋们好，咋们无以回报，但怎能在人家里拿东西呢？”
听到这句话，他就傻眼了。
是啊！
庄德庆榨的油，比他大一辈份，要收钱就算了，可是不收钱呐。
“不用，你们读书人娇贵，坐着就成。”
这句话不是庄静初说的，是李语琴抢着回答的。
开玩笑！
榨油房她都恨不得没外人进去，别说让周文方榨油了，不中，不中。
庄静初听到她奶焦急的劲儿，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余光瞥了一眼呆住的周文方。
“我奶的意思，四舍五入，咋们是自家人，甭客气。”
周文方的表情才缓过来，可不中啊。
不让他干活……
忽然，他看向油坛子，又看向庄静初。
“嫂子，那昨个的黄豆油钱就不用给俺了，后头的在给俺。”
他家已经拿庄静初家的太多了。
“嗯？”庄静初又瞥一眼他。
褚南玹看一眼周文方淳朴的脸，大概猜出周文方心中所想，但不是跟他说话，他就挨近在庄静初身旁听着。
就连索然无味的李语琴，此刻都惊讶的看向周文方。
不知何时，她手还搭上周文方，一脸激动的正要开口：好少年啊，真不孬，俺之前没白对你好
，是个有觉悟的。
村子里在多来几个有觉悟的，那今天亏的汉堡面包钱就回本了。
然而，她没来得及。
庄静初道：“村子里的黄豆都是大伯跟我哥榨的，不是免费的，你不用有任何负担。”
其实，她是看出来了，周文方不好意思。
所以，她把两套方案说了一遍，让他自个选，想清楚了在回答，不用急着。
“嫂子，不用想了，俺选第二个。”
种大棚蔬菜！
南玹是谁？
是老师最得意的门生，各方面成绩出类拔萃，他家都种大棚蔬菜，那能是坑吗？
李语琴一听，索性无味的松开他的手，头扭向一旁。
浪费她感情。
“好。”庄静初点头。
话落下，气氛低迷。
一直沉默的褚南玹忽然开口， “静初，今天还顺利吗？”
他指的是卖汉堡跟面包这件事。
自从见面，上牛车后李语琴的兴致不高，可以说得上是低沉，以前老太太要是开心，那路上都是哼着小曲的。
李语琴听罢，更是将腚子背过来，转身间还不忘看一眼庄静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