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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安跟着张富贵,每个人都敬了一碗酒,年纪稍微大些的叫叔,小一点的叫哥。
虽然张富贵给他倒酒的时候,故意只倒了一小碗。
但一小碗一小碗喝下去,李长安很快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肚子里像是装了个水袋,摇摇晃晃。
要不是张富贵扶着,早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喝完最后一碗,李长安浑身通红,双目紧闭,直接昏睡过去。
在这个过程中,张富贵没有阻止,只是倒酒介绍人。
张富贵一手搀着李长安,武道真气源源不断流入李长安体内,逼出李长安身体中的酒气。
看了一脸难受的李长安,张富贵看向眼前的五十六人,
“我先把李公子送回去,剩下的等我回来再谈。”
……
李长安被送回家的时候,身体里的酒气已经被张富贵用武道真气逼了出来,只需要好好睡一觉就好。
向柳知音和柳玲珑告了声罪,张富贵返回老兵聚集的院落。
“张头儿……”张富贵回到院子,立刻就有人起身说话了。
张富贵面色肃然沉声道,“我不是你们的头儿,他才是!”
院子里登时安静了下来,五十六名老兵看向张富贵,目露疑色。
张富贵的目光从所有人脸上扫过,声音冷的像冰碴子,却又能感受到一股子火气,
“是他把自己赚的银子分给大家,如果没有他,我们那么多兄弟至少有一半连饭吃不上!”
“宋安民,你婆娘刚生娃,没有那十两银子,你婆娘和娃娃都要死在这大冬天里。”
“杨长喜,你老母亲过世,没有那五两银子,到现在你娘都还尸骨未寒。”
每说到一个人名,那人便默默低下了头。
“还有朱大勇、石铁柱……那么多兄弟,伤的伤残的残,要是没有那些银子,他们连饭都吃不上……”
“你们以为那些银子是我张富贵的吗?”
张富贵掷地有声道,“不是!”
“我张富贵什么水平你们不知道吗?一家小酒肆养三十几口人都差点养不活,更何况现在一百多号将近两百名兄弟?”
院子里只有张富贵的声音在回荡,五十六名老兵脸上再也没有一丝轻松,只剩下冰霜般的肃然,还有一丝羞愧。
“战场上,我们为大晋卖命,结果那些大官把我们当狗,用完就甩回来,能活下来的有几个?”
“当初我手底下的那些兄弟全都死在了北境,我也只捡回了半条命。”
“只有他,还把我们当人,第一个想到要让我们,堂堂正正有尊严地活下去。”
张富贵拍着胸口,指着书院的方向,
“他是书院学子,未来前途远大,老顾都说他将来有机会出将入相。”
“他完全可以不管我们死活。”
“可他把自己赚钱的法子,一股脑全都教给大家伙,还为所有人谋划出路,为什么?你们以为是为了我们这些贱命?”
“是为了那股子义气!”
“所以我喊他一声李公子,应该不应该?”
张富贵缓缓朝人群走去,眼神冷冽,
“刚刚好像还有人不怎么愿意。”
“丁常旺,李公子刚刚敬你酒的时候还弯着腰,喊你一声丁叔,你倒好,腰板挺得笔直,还昂着脑袋像个大爷,你像话吗?”
张富贵唾沫星子直飞,恨不得把丁常旺的脸都给洗一遍。
丁常旺低着脑袋,一声不吭。
“你特娘的说话啊,该不该喊人一声李公子?”
“该喊!”丁常旺说道。
“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喝?没卵子的太监吗?声音大一点!”张富贵瞪着眼睛低吼。
“该喊!”丁常旺怒吼道。
“喊什么?”
“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