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言辞,透门而出,登时引得众人侧目。不过已有了大门外的经历,再次见到这虚空之门便都未过于惊讶。逢先生更是笑嘻嘻将红玉法尺抱在怀中,望空道:“主人家当真殷勤好客,开门揖让、赏过花园、也是该到了入座品茗的时候。承蒙盛情,岂可失礼,我等这便移步过去了。”说罢,当真再无二话,一跃起身双足虚踏,已到门户之前,伸手向内中一推,刹那就见一道流光卷过,人已没了踪影。
他既一骑当先,其余诸人也无有犹豫,虽说心中提防不减,同样各个腾身而起,先后没入门户。片刻之间众人皆去,一片狼藉的囿苑之中再没了半点声息。
而这一遭踏入幽光门户,一似初次,只觉眼前光影明暗间转,短短不过三两息,已现出出口,倒未再突兀开在半空,而是如一道寻常之门敞开在一片方砖地面上。
张目所见,竟是一座高顶石墙的阔大厅堂,只可惜内中器物陈设已十不存一,一眼望去空空荡荡,可称简陋至极。而更使人注目的,乃是点燃在地面正中一盏浮灯,灯火微微,不过仍让众人看得清楚,有两人正齐头并肩横躺于灯下,不是一早失散了的林栖与程北旄又还是谁?
一看两人出现在此地,又是倒地闭目一动不动,众人微惊。不过立刻就听先到一步的逢先生道:“听得到这两个娃娃的呼吸声,应该只是昏迷过去,性命无碍。”顿了一下,又笑出一声,“不过,你们可还听到了旁的?”
他意有所指,诸人中刹那一静,随即一阵阵十分细碎的锁链曳动声就格外清晰起来。同处此厅堂之中,方位乃在……
像是呼应诸多猛然追索过去的视线,就在一众人的目光皆指向厅堂西侧时,“嗤”“嗤”两声,两盏与漂浮在林、程二人身边的浮灯一模一样的灯光燃起,堪堪照亮了西墙一隅。一刹只闻数人倒吸冷气之声,就见那堵厚重石砌的墙壁上,自高处蜿蜒垂下两条漆黑长链。长链尽头铸着两把手指粗细的黑亮弯钩,正牢牢锁透了一人的琵琶骨。而被锁之人素衣被发,盘坐地面,直至此时才缓缓抬起头,冲着逢先生哼笑了一声:“你料错了,此地无茶亦无酒,无可招待。不过本就是恶客践门,想来也无需那些。”
听其言语声音,正是之前两度与众人隔门对话之人,那些狷狂言辞凌人气态,分明该在城中地位举足轻重。无人能可料到,如今对面一见,竟是这样一种处境……奇异的情况。登时原布衣一拢扇上前两步,正色开口:“你是何人?与这魔窟是何关系?”
那人又是一声冷笑,随即缓缓抬起头。披在两颊的散落黑发拨开,露出一张颇为年轻秀气的陌生面庞。不过看来面色苍白之极,气息也颇虚弱,显见饱受扣在其身的乌钩黑链摧残,神气两亏,只怕全非在场任何一人的对手。不过即便两边强弱有目可见,这人仍毫不见怯懦之意,反倒仍以讥诮目光看了原布衣一眼:“你说错了,此地非是魔窟;而是福地。至于我是何人?我自然是这福地仙城唯一的主人。”
一言说出,一片愕然,谢不敏更是按捺不住破口骂道:“你该不会是个疯子吧?什么福地!什么主人!快说,御师藏身何处?玉墀宗那魔头与其他的魔脉余孽呢?”说着话,就要大步向前,直往那人面前冲去。
蓦然一道灰光掠过身边,更有一人快在他先,一晃已到了西墙之下,一手并指如剑抵在那人颈前,另一手向地一拂,石砖地面细屑飞溅簌簌有声,现出三个大字:说清楚。
被锁之人神色仍无什么改变,任凭浮生客指尖剑气砭肤,看向他冷冷一笑:“我言确实,信或不信在你,恃强威逼,不过自以为是罢了。”
一时间两人各不相让言辞僵持,原布衣这才缓步近前,盯着那人细慢问道:“容我请教,何为福地?”
那人转而看他半晌,才无视了浮生客道:“天分九野,地列九城,竞其灵秀,以传薪光。雄踞神州半壁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