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菱歌眉头愈发紧皱:“既不见人出,多半仍在榣台……绯儿为何来此?她可有什么话说?”
“除了今日精神大好,并无异样。也是妙少爷先折了柳条来,右阙主才动了外出散心的念头。”
“精神大好,精神大好……”夜菱歌喃喃咀嚼此语,再思及昨日温白提及的白华擢秀丹之事,念头霎明,更有一个几乎无法置信的荒唐念头悚然涌现,咬牙喃喃一句:“绯儿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说着话,夜菱歌再次举目望向眼前小楼,唯一连通内外的大门紧闭,此外无窗无栏,并没半点能可窥见内中情形的缝隙。而楼阁四角,华灯高烧,内中璀璨光芒并非出自寻常灯烛油膏乃至珠宝,而是铭以精致阵纹。榣台内血脉修行阵法若动,灵气流转,其灯自耀。如此眼下情形□□分明,玄绯与玄独妙二人必是在榣台中开启阵法。虽说两人一姓同出,皆可藉此奇阵锻炼血脉之功,却不该在此时此刻。夜菱歌心中不详之兆愈发鲜明,暗暗出神,脚下不由自主,继续向着榣台大门靠近过去。
碧凝站在她身后,心中倒没那许多念头,但玄门弟子无人不知榣台禁忌,登时忍不住出声叫道:“夜长老,慎近……”
话音未落,夜菱歌一脚踏入门前白石幔地,四角明灯同时大放光明,无数流光如飞刃,交织成天罗地网攻向来犯之人,正是榣台禁制被外来气息触动,格杀勿论。
碧凝一霎惊恐,脱口就是一声惊呼。只是才出了半声就又生生顿住。只见夜菱歌自身并无举措,却有一面玄字玉牌的虚影自她胸前浮现。光刃之杀来势汹汹,玉牌却只悬空一转,无声无息就将四面杀机消弭无形,夜菱歌也恍若自沉思中回神,伸手在胸口一按,玉牌光芒敛去,她也退后半步让出门前禁线,摇了摇头:“是绯儿在内中操控阵法无疑了。”
碧凝忙道:“那要怎么办?右阙主的身子虽说稍见起色,也难以撑持修行所耗,长老可有法子请她出来?”
夜菱歌叹了口气:“榣台禁地,岂能擅入,何况还是在内中阵法运作之时。我纵有掌门令护持,也不过到此为止……且等等吧,当下也只能静待她和妙少爷自行出来了。”
碧凝哑然,不过连夜菱歌都束手无策,她自然也只能按着心焦站到一旁。一行人团团围在榣台之前,从天阳斜西直到初月登梢,时间越久,夜菱歌神色越是凝重,几次三番按捺,才忍住了冒大不韪强行破门的冲动。又过一时片刻,走丢了病人又没了苦主的温白也不得不寻了过来。不过他与旁人不同,甫一靠近,登时皱眉,望空像是虚虚抓捏了一把什么:“血腥气!”
夜菱歌猛一转头:“你说什么?”
“鲜血的气味……”温白若有所思,但对自己于此道的修行显然极为自信,又指了指榣台紧闭的门户,“此阁中血气涓涓,不过不算浓郁,应非恶事所致。”
“若是绯儿伤情反复,妙少爷岂有毫无动静之理?”夜菱歌盯紧了大门,一时踌躇,又一时咬牙,“此门若仍不开,我也只得传讯掌门,冒犯一探了。”
她话音刚落,忽听人群中不知哪一个低呼出声:“那灯……好像灯光暗了点儿下去!”
就见四角飞檐明灯,随着夜色越浓,本是越发煌煌耀目、压月遮星。但此刻就在诸人眼前,那明灿灿的光芒竟一分一分开始减弱,不过片刻,四灯皆熄,榣台楼阁顿陷黑暗之中。
乍从光明转暗,在场众人眼前亦觉一昏。夜菱歌却不为所动,只将一双眼牢牢盯紧了大门,不放过内中丝毫动静。
这一遭果未让她再等候太久,一片连气息都收敛起来的静默中,忽来一声清脆,如玉环脱扣。旋即紧闭了大半日的榣台之门终见露隙,先有内中悬珠之光洒出,内明外暗,一时竟令人恍惚生出泾渭之思。
“绯儿!”
渐渐被推开的门前,赫见玄绯身形背映明光显出众人面前,然而除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