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通,到不曾去到什么奇怪所在,先生莫不是察觉有何不妥?”
逢先生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原来是去后山了啊,山上草木茂密,露水气又重,难怪你们两个一身湿乎乎的霉气,快赶上我这身海腥味了!”
“霉气?”程北旄一愣,立刻举起袖子嗅了嗅,又要凑到林栖身上去,“没有啊……”
逢先生失笑:“我这鼻子,是庖厨里腌出来的,对气味难免敏锐,你们可比不得我!”说着话,倒出一只手在怀里一摸,掏出一把小小的纸帚随意在两人肩背手臂上拍打了两下,“成了成了,这就拍掉了。霉气虽不是什么病气,沾惹到了也觉不好,不过我给你们拍打干净就没事了,下次进山记得要留神些。”
林栖与程北旄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这位素来嘻嘻哈哈的逢先生说得到底真有其事还是在拿两人开玩笑,也只好“嗯嗯啊啊”权且答应两声,又一同转头上山。
逢先生让二人先走,自己拎着一堆渔具晃晃悠悠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手上虚虚握拳。那支小纸帚被他捏在拳头里一挤,登时化作细屑纷落,一丝极淡薄的黑气自内溢出,却也没能逃出他的五指之地,就被顺势掐灭得无影无踪。逢先生这才带了点厌恶的甩甩手腕,将些残屑纸灰一抖而尽,又笑眯眯开口道:“对了,厨下可有茱萸?待我再讨些茱萸来添料,这烤鱼的滋味定然更胜一筹,包你们连鱼尾巴也舍不得要啃光呢!”
于是这一餐午饭果然是在逢先生下榻的小院中解决,正如他所说,新鲜打捞起的海鱼剖洗干净架上火,遍撒香料味汁,烤出来的鱼肉鲜甜中添了一丝薄辣,和着淡淡的咸味堪称极品。林栖尚有些收敛,程北旄却是毫不客气的啃光了圆滚滚的五六条,才意犹未尽的揉着肚子停手,不无惋惜道:“若等先生去了北地,这般好的烤鱼也不知再何时能吃到了!”
逢先生一边就酒剔着鱼肉一边笑道:“听二位小友之言,北地如今实在算不得太平。我这人惜命,游历天下非是要闯龙潭虎穴。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少不得还要多在沧波楼盘桓一段。你若当真喜欢,多来我这儿吃上几回,烤鱼的窍门自然也就看会了,如何?”
程北旄瞥一眼林栖面前啃得干干净净的一小堆鱼骨,立刻嘿笑着点头:“不错,待我吃会了这手烤鱼,日后同样外出游历,也能不委屈到自己的肚子。过后我提鱼上门,先生可莫要嫌烦。”
逢先生哈哈一笑:“扫榻相待!况且我的手艺还不只这一条鱼呢,能学去多少,端看你的本事!”
说说笑笑间一顿饭吃完,逢先生目送两人离开,自己又瘫在座位上好一阵子,才懒洋洋的抻了个懒腰,又起身将一旁剩下的七八条鱼也都烤了。浓郁的香气顺着山风一路飘飘扬扬吹出去,他一手抓着大把烤鱼,一手提了坛屋里翻出来的酒,踢踢踏踏也出了门,往另一边山路上走去。
一路经过数处楼阁庭院,皆是空空荡荡一片安静。自林明霁失踪的消息传来,留在楼中的散修闲人也离开了一部分。沧波楼本就是一个来去自在的聚散之地,见此也不意外,只是仍不免有些常年落脚于此的旧人生出几分唏嘘,又为楼主安危与莫测前景喟叹一番。
待逢先生走到第五处院落,便见五六个人正在院中对坐闲话,所谈所叹无非如此。内中有脸生面孔,想是刚刚从外头回来,还不曾打过照面,但旁的大多与他相识,远远望见立刻高声打起招呼,还有人终于嗅着鱼香见了些笑意,笑道:“何以解忧,不过美食美酒!逢先生,见了你来,我心中烦闷便扫开大半,一时间只想着先一解馋吻了。”
还有人连忙为一旁生面孔引见:“逢先生是近日才至沧波楼,你在外打探楼主消息还不曾见过。今日可巧,快来尝尝他的好手艺,这烤鱼堪称一绝!”
逢先生笑着将鱼、酒都搁下,自己却只在旁边拢着袖子道:“我正是听闻今日有新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