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
“舍得舍得,有何不舍得!”朱络不高兴的翻了个白眼,“染上一身脏兮兮的魔气,让我如何去见小……师门。左右你也说我当下堪用,既已堪用,何必纠结我自个儿择下的修行法门,莫非还想捡个便宜徒儿教教,在下却是不敢高攀……呃!”
一股熟悉的重压再次雷霆而下,朱络腰腿一僵“噗通”跌跪在地,吞了口嘴里血沫的同时脑海里也划过一个念头:“这一遭终于来了!”随即又忍不住暗暗唾弃自己当真一副贱骨头,不吃亏还要惦记着吃亏又是怎样?
玉墀宗已冷冷在舆台上哼声:“省省你口舌上的工夫,还是好生想一想如何办妥本座交待你的任务吧。”
听得“任务”两字,朱络眼中隐隐一亮,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不顾自己当下形容狼狈:“什么任务?”
玉墀宗抬手随意一指,一段秘音立刻化作清风吹过朱络耳边。朱络一愣凝神,旋即侧耳细听,只是听了一回仍不免糊涂,纳闷道:“这算什么任务,只是跟着……”
“你只需做好本座吩咐之事,待到该你出手办事的时候,本座自有安排。”
“……好吧!”朱络无奈应了一声,忽又想到什么,一瞬警惕,“你不会是让我去做什么与炼气界为敌的坏事吧?”
玉墀宗嗤笑:“即便如此,你可有拒绝的法子?”
朱络奋力在重压下挺了挺腰板:“有所为,有所不为。若当真不是什么好事,在下届时不肯出手。即便事后你能杀我泄愤,除此之外又能奈何!”
“仗着自己的几分小聪明,堂堂神京高徒,也摆出一份市井无赖嘴脸了。”玉墀宗语气中颇有嫌弃,又有几分讥讽,“告知你也无妨,本座在你身上种下控神术,届时发动,做或不做,却由不得你。”
“控神术?”朱络大吃一惊,下意识便要内查身上可被做了暗手。玉墀宗看他慌张半晌,才慢条斯理取出一物:“控神术便种在此物之上,收或不收,本座也不勉强。”说着话,随手一抛,朱络只见一道红光划过,赫然一物落在身前,长短不过五寸,非金非石,温润薄红,正是一枚颇为眼熟的小巧精致骨笛。
下一瞬,尚不待朱络猛然瞪大了眼睛再问出什么,玉墀宗已施施然道:“三日之后,此地阵法挪转,就会送你离开,好自为之吧。”又轻笑一声,“为大衍转心阵,本座与你自有后话。”说罢拂袖,挥动白光裹挟着白玉舆台一晃遁去不见。空剩一个身上压力乍去,一时却还是愣怔着趴跪在地上的朱络眼神直勾勾盯向骨笛,直到好一阵子后才一个激灵向前一扑抓住了,随即跳起身四下张望着大吼出声:“玉墀宗!玉墀宗你别走!你给我出来说清楚,你是从何得来此物?玉墀宗……”
幽洞之中空无二人,只将嘶吼声声回荡,又渐渐被一浪高过一浪的潮声压低了下去。
凄清月下,幽幽诡谷,不见生人迹,唯听鬼吟哦。
亘古白月横照千山,但透过终年不散的谷上玄雾后,便化作一轮血色,遍洒红霰,涂抹精灵。
为掀起白骨兵灾,冥迷之谷中的白骨精灵十去六七,如今仍留在谷中的战力不足两成,此外便是些混沌未开、或懵懵懂懂的人形,镇日里在白骨积山与血月池畔来往徘徊,浑浑噩噩不知其行。只不过冥迷之谷存在数百年来,这才是谷中最为常见的样子,观妖月、沐魔霖,兹生兹长,浑然不知岁月之驰。
月既高升,妖华盈野,虽然谷中精灵已离开了大半,但荒腔走板的歌声还是稀稀拉拉在谷中各处响了起来,间杂着声声怪笑尖啸,凄凉词曲,早已变调为怪诞妖吟,不入生人之耳:
“渺渺经行白骨郭,白骨如霜问人何?道行不得皆白骨,幽山唱彻白骨歌……白骨歌、白骨郭,白骨如山谁奈何?月与古时长相似,而今唯闻骨吟哦……”
歌声渺渺幽幽随风飘荡,谷外高岭之上,一座白玉舆台无声伫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