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了……何出此言?”半晌过后,屋内才传出了清透的男声,男子的声线慵懒,好像只是漫不经心的随口问起,并不在意结果和回答。
线人用余光看去,见圆桌的主位上正半倚着一个身形瘦削的男子,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的半张脸,虽不知容貌究竟如何,但光看那精致的下巴和性感的薄唇,就知道此人帽檐之下被掩盖住的容貌注定不凡。
“说是凭空冒出个小子,拿着柳家贩卖人口的证据威胁柳铭松的儿子,看起来掌握了不少真实的消息,主上……这事儿可不能让闲杂人等知道,要不要属下派人去……”
男子一听这话,忍不住发出一阵怪笑,他懒懒地瞥了眼刚刚说话的那个人,意味深长地问道:“慈云楼护着的人,你也敢碰?”
身边众人像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我们与慈云楼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这次他们为何要出手?”有人不禁发出了疑问,说话时身子微颤,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男子闻言,嘲讽般笑了笑,他并没有立即作出回答,只是任由底下的人像是被捅了的马蜂窝,叽叽喳喳地乱叫。
要说整件事情中唯一能引起他兴趣的点,估计也只有被慈云楼保护的那个“小子”。
说来柳家独子即将被人威胁一事昨日他就已经知道了,事发之前,慈云楼的东家亲自写密函给他,让他莫要追究此事,还说要拿之前那次黑市欠下的人情来换。
他摩挲着光洁的下巴,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小子?那可不尽然。
这小孩既然能被重点关照,那就一定有她的过人之处,况且在场众人都不知道,此时此刻应该已经有官府的人前去安山侯府拿人了。
有点意思,萧靖已然在心中打起了别的主意。
“主上,接下来可怎么办,柳家在京城盘踞多年,若是废了实在可惜啊。”
“可惜?”萧靖听到这词之后不由觉得可笑,柳家算什么,偌大的黑市难不成还离不开他一个已经破败的侯府?他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凛冽,身上的气势也愈发威严。
只听他语气冷然地说道:“就算弃了又如何,那一家子蠢货先前也不知坏了我多少事,你们心里难道一点数都没有吗?”
他身旁一老者极有眼力见,刚刚憋着没有发表意见,如今听了萧靖的话,赶忙出声附和:“确实如此,若非柳家行事太过张扬,此次也不会被人拿住把柄,这样的棋子,弃了也好。”
众人想想也是,便也不再多做议论,那柳家被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交易不能断,兖州那边还等着收货,得尽快物色出适合的人选接替柳家。”
萧靖冷冰冰地发出命令,他转了转套在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嘴角逐渐咧起令人胆寒的冷笑,“对了,替我去查个人,要避开慈云楼的耳目,这点能做到吧?”
底下众人只觉得周边气压低了又低,这是嫌他们做事不周的意思。
他们不禁觉得遍体生寒,主上身边的人定期就会更换,很少有能一直跟在他身边做事的人,那些被换掉的人虽然去向不明,但大家心里都知道,他们再也不会回来。
“是!!属下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他们头皮发麻地回应道。
萧靖烦闷地皱了皱眉,心中只觉得他们甚是聒噪,也罢……是时候换人留在身边了,但在如今看来,似乎只有那个小孩比常人多几分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