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山可在?”芦笙独自坐在寂静的房间中,手里轻轻捏着本古旧的藏书。
昆山默声立于房梁之上,怀中抱着铁剑,冷硬的脸上面无表情,待听到芦笙小声唤他时,他微微侧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屋中那身着素净的年轻女孩。
房间里静默了许久,芦笙听无人应她,便轻轻地叹了口气,先前昆山接她来沙洲城时,她就发现他这人好像不怎么爱说话,但慢慢接触下来,她又发现其实这人冷硬的外表下有一颗柔软的心。
“罢了罢了,”芦笙翻开手中隐隐还带着些许墨香的藏书,“只要知道这间屋子里不只有我一个人,那我便能放心了。”
她所害怕的并非是孤独,毕竟师父走后她一个人生活多年,早该习惯了孤独,她害怕的其实是阿鲁邪,那种被野狼盯上的感觉让她现在想起来都会觉得脊背发凉。
屋内的熏香有安神的功效,芦笙抱着书,却越看越困,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万薇楼后巷传来打更人的更声,芦笙才迷迷糊糊地地转醒。
“咣当——”
窗外放着的盆栽传出了被细微挪动的声音,芦笙伸懒腰的动作一滞,随即警惕地看向窗户,昆山慢慢摸上了腰间的铁剑,表情也愈加凝重。
木窗被轻轻撬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踩着外面的窗台动作极轻地跳入房间,芦笙强迫自己快些平稳心神,然后转过身背对着窗户,装作正在看书全然未感到异动的样子。
待到黑影慢慢挪动脚步靠近芦笙,在光影的映照下,他所露出来的脸却是那张桀骜不驯的俊朗面庞。
竟是阿鲁邪。
阿鲁邪邪肆地扬起嘴角,他看着女孩略微颤动的背影,心里觉得有些可笑。
“姑娘莫非是觉得,若是装作不知道的模样,像我这般的采花贼便会轻易放过你了?”他从背后轻轻揽住了芦笙的细腰,温热的气息细细喷洒在了芦笙的脖颈。
芦笙肢体一僵,脸色发青地回过身子一把推开了毋自抱着她的男人。她的语气中略带薄怒,眉宇之间微微蹙起,心里直犯恶心:“公子慎行!”
阿鲁邪轻笑着抚了抚芦笙有些凌乱的发丝,她的模样看着温婉,生气时的样子像极了他之前养在帐中的那只脾气并不乖顺的小羊羔,瞧着还蛮可爱的。
莫非真的是他唐突了?他摸了摸头,在他们那儿可没有中原这么多破规矩。
“你莫要生气,我只不过是在席间瞧见你便觉得喜欢,走之前来看看你罢了。”他耐心地哄道,他这人对待能看得上眼的女人一向温柔。
“……”芦笙冷眼看着他,心里只觉得这人得是什么毛病,竟然如此不成礼法地一上来就跟她说喜欢?到底是匈奴的蛮子,举止未免太过轻浮。
阿鲁邪想了想又道:“你可想跟我一块离开?”
阿鲁邪从小生长于草原,他们佘纳部族民风淳朴,不必守那些有的没的规矩,阿瞒若是跟他离开可不比待在这万薇楼里自在,“我欣赏你的胡琴技艺,以后也想时常能听见你的琴声。”
芦笙抬头望去,对面体格高大的青年眸中闪烁着迫切,他像野狼盯着猎物一般牢牢地盯着她,身上迸发出浓浓的侵略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