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讲解,用的什么典故,说的什么意思,道:“夫人且看,这句‘爱子励和丸之教’用的是唐代‘和丸教子’的典故,唐朝柳仲郢之母出身清正,教子有方,每当儿子夜间无心习读书卷时,她便将苦参、黄连几样最苦的药物和成药丸,叫儿子嚼在嘴里,吃苦思甜,这才成就了柳仲郢的一番学问才华。这是在夸夫人身清气正,懂得教养儿女。”
“短短几个字,竟还有这般意味在里头。”林氏心喜又诧异。
这可是天子的夸赞。
裴秉元说道:“毕竟是出自翰林院的手笔。”又言,“从这番夸奖来看,自然是与淮儿有关的。”
整整一个下晌,林氏便这样,靠坐在丈夫身旁,听着丈夫一句句给她讲解,时常只顾得侧看丈夫讲解的模样,而忽略了丈夫在说什么。
诰书隐晦难懂,听典故有些枯燥,可这么一个安安静静的下晌,叫林氏感觉到无比轻松。
……
快入夜的时候,裴少淮散衙回到自己的小院,换好衣裳后,一边抱着小南和小风玩耍,一边听杨时月跟他讲今日礼部宣旨的事。
紧接着便看到娘亲风风火火进来“兴师问罪”。
裴少淮把小南递出去,想借儿子压一压娘亲的“火气”,道:“小南,快伸手叫祖母抱抱你。”小南很乖巧张开手,等着祖母抱他。
林氏把小南接到怀里,果然骂人的声音都低了几分,道:“你早知晓的事情,为何不提前同我说一声?”
“孩儿不是想给娘亲一个惊喜吗?”裴少淮顽笑道。
“喜是喜了,也够是惊的。”
本以为是别家的,然皇帝诰书忽到了门外,毫无准备,岂能不惊?
裴少淮又说了许多好听话,加之小风一直卖力作怪,讨得林氏欢笑,这事才算过去了。
林氏说道:“下回可不许这样了。”
一旁的杨时月搭腔道:“母亲放心,官人他下回不敢了。”又打趣丈夫道,“官人在朝中要好好做事,这般才能快些有‘下回’,将功补过。”
这回,林氏的诰命是从夫,下回,借着儿子的功绩,林氏的品级可以往上再提一提。
裴少淮笑应道:“时月说的对,是要将功补过。”
几人皆是欢笑,小南小风小腿一蹬一蹬的,挥着小手跟着乐。
……
七日之后,兰姐儿得了长姐的信,带着一对女儿赶回京都城,入了城直接往伯爵府去。
莲姐儿也过来了。
莲姐儿似乎知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先让杨时月帮着把下人们遣了出去。
林氏欢喜迎接兰姐儿从边城回来,却见兰姐儿素发未簪,一袭素衣进了大堂,将草席在林氏面前铺开,跪于席上,道:“女儿曾犯下大错,未曾正式向母亲认过错,今时今日,女儿真心实意明白了自己的过错,请母亲宽恕。”
席蒿待罪,言之真切。
“你这孩子,这是在做什么。”林氏连连过去扶兰姐儿起身,说道,“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你早也知晓错、认过错了,我亦从未怪罪过你,何须今日这样的阵仗再认错?”
又道:“只要你跟二姑爷好好的,咱们这一大家子都好好的,这就够了。”
兰姐儿跪着不肯起来。
莲姐儿走过来,扶林氏坐下,说道:“母亲,你便听她说完罢。”
十几年前,兰姐儿年少无知,私会书生吴琅子,若非林氏阻拦,加之遇见了司徒二,兰姐儿便酿了大错。
兰姐儿诉道:“从前,女儿只知道自己私会有错,差些连累了兄弟姐妹,却没有明白母亲的一番良苦用心,处处为我着想,辜负了母亲的好意。”她接着说道,“如今姒姐儿、妘姐儿将到女儿当初的年岁,轮到女儿要为她们计长远,将心比心,女儿更知自己当初错得何等离谱,夙夜难寐。”
林氏这才注意到,兰姐儿把大女儿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