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也定住了。
这一套银币对他们而言意义非凡。
半晌,邹老夫人劝慰邹阁老道:“北客小友特意把银币送来,是想叫你高兴,不是叫你这样一言不发。”
“对对对……要高兴才对。”邹阁老抹抹眼,仔细读了裴少淮写给他的信,才抹干的眼又热泪盈眶,道,“好,真好……”朝廷很快就会发行这套银币。
他在朝时未竟的事业,北客小友走出了第一步。
又看那些精美的图案,邹老夫人言道:“这样细致的纹路,竟也能镌刻在银币上。”她越看越觉得“长河入海”像是她送裴少淮的那幅画,经过化简而成。
邹阁老同裴少津、徐言成说起往事,他言道:“我最是惭愧的一件事,便是身在户部尚书之位,却未能阻止朝廷大量印发宝钞。每多印一张宝钞,便等同于空手偷走一个百姓半年的收成,以至于朝廷失信于民,一贯宝钞只值几十文钱,甚至无人肯收肯用。”
宝钞几近沦为废纸。
他愧对他的官职。
等到朝廷稳定了,他也已入阁,邹阁老想要设法挽救朝廷宝钞,结果身陷党争,所提谏言不了了之。
所以当他看到新的银币才会那么激动。
邹阁老的目光落在裴少淮的信末——
“晚辈能够谏言成功,非晚辈见识何等独到,而是沿着南居先生曾经铺好的路,走完了最后一步。”
若非邹阁老在位时已经打好基础,岂会裴少淮一提铸币权,天子就同意了呢?
天时地利,裴少淮在恰好的时机,重提“旧事”,这份功劳不是他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