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裴家若是点头了,才能算是我家小子的福分。”意思是,及笄礼后,徐家提亲纳采,裴家应下,才算是定下来。
还有一层意思,是他们家徐瞻求娶裴家嫡长孙女。给足了裴若莲体面。
那贵妇人称赞道:“徐夫人好眼光。”
宾客们散去,徐夫人却没急着走,她去找了裴若莲,牵着她的手,笑呵呵说了几句贺词:“姑娘今日及笄,如此风光,在这府上父母疼爱,幼弟敬重,是个有福的,往后必定也是事事顺心,不会受半点委屈。”
话中有深意。
莲姐儿款身行礼,道:“谢婶婶吉言。”
……
小娃娃裴少淮恰巧见了这一幕,听了这些话,心中暗想,有时候,这些繁重的虚礼,亦有它存在的意义。
林氏费了整一个月的辛劳,将大礼办成,便是为了告诉外人,伯爵府很疼爱、很重视裴若莲,她是伯爵府里的一块宝。
娘家人重视,出嫁女才更有底气,未来婆母亦会跟着多敬重几分。
换想,若娘家人都不看重,又岂能叫没有血缘的婆母去看重?
不过,凡事没有定论,此一事,论一事,而尔。
……
再说莲姐儿那亲姨母,宁氏的胞妹,专程从保定府[3]跋涉而来。
回到后院里,姨母抱住莲姐儿、兰姐儿哭成了泪人,瞧着长大成人的莲姐儿,在及笄礼上,穿得如此华贵隆重,十分欣慰,道:“你娘亲福薄,若是能见到莲儿今日的风采,也算是安心了。”
又真心诚意对林氏表示感激,反复道“辛苦你了”“两个姐儿有你这样的母亲是她们的福分”“对亲闺女也不过如此”……诸如此类。
“本就是我分内的事。”林氏应,又道,“是两位姐儿乖巧懂事,老祖宗疼爱她们。”
……
……
裴若莲既已及笄,到了年岁,按照早先定好的,徐家选了个黄道吉日,前来提亲,行纳采之礼。
两家相谈融洽,喜气洋洋。
随后,问名、纳吉等事,只不必多述。
等到纳征[4]之时,徐家送来了八十八抬彩礼,一路上上下下颠簸,可见没有一抬是虚的,引得路人争相围观。
裴徐两家商议,等徐瞻参加完来年的秋闱,归来之后,再行迎娶大礼。
……
婚期已定,徐家也送来了彩礼,便该裴家考虑让莲姐儿带甚么嫁妆了。
伯爵府里,一家人均在。
老太太先是夸赞林氏及笄大礼办得好,后续跟徐家夫人商量婚事,亦办得妥当,才道:“你操持府上事务这数月,我是极省心、极放心的,现今,也该考虑莲姐儿的嫁妆了,我思量着,还是由你这个当母亲的来操办,更为妥当一些。”
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林氏并不意外,应道:“还同先前一样,儿媳操办,劳母亲在后面指点着。”
莲姐儿起身,来到林氏跟前,行礼,道:“辛劳母亲了。”
“都是一家人。”
林氏又道:“那儿媳这几日便先列个单子出来,若是有甚么不妥的,再往里头一样一样添。”
老太太点头,道:“就依你的意思来办。”
林氏既知道要承这活儿,心中自然早就有了打算,许多事原先都考虑过了,是以,列单子时,并不费多少时间。
夜里,林氏在哄英姐儿、淮哥儿睡觉时,喜欢对着一对儿女轻言诉说,自言自语道:“娘亲这几个月虽支出了不少银两,跑上跑下,十分辛苦……但不费我一番苦心,收获了不少。”
“从前,你们祖母把产业都攥在手里,我连府上几个铺子几亩田地都不知晓,如今,好歹是让我知道了这伯爵府的底。”
“明明都是位置极好的铺面,怎就挣不到银子呢?有时间,还得回去问一问你大舅,让他支支招。”
“我嫁入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