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天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寒风瑟瑟,街头的酒馆里却人满为患。
只因那火炉上温着的酒,香气扑鼻,让人忍不住想要浅酌几口。
杜君德在匆匆会过几个同窗以后,便回到父亲为他买的宅院里。
管家良叔迎了上来,为他披上御寒的狐裘,然后说道:“老奴今天又往公主府递帖子了,说是无锡凤起书院学子的拜帖,还不知道能不能有信呢?”
“陆家那边,帖子也是堆积如山的,奴才想使银子都不成,人家当场就给退回来了。”
“公子,您想拜见这两位,现在都是难事。”
杜君德道:“无妨,你明天接着去就是了。”
良叔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陆欣然已经接到杜君德的帖子了。
等赵安年回来,她就递给他去看。
赵安年笑着道:“之前承熙就说过,这个杜君德想娶欣和,让我不要理。”
“怎么帖子还是落在你手里?”
陆欣然道:“你忘记我们那匹良驹是谁家送的了?再说了,欣和的信已经到了,让不要为难。”
“你有时间就见一见,没有时间就直说,不要一直拖着。”
“欣和表面和气,真的喜欢一个人,她也是会记仇的。”
赵安年道:“那我哪能不见啊,我可不敢得罪欣和。”
陆欣然笑着道:“瞧你这点出息。”
赵安年叹气:“你们陆家的人,我一个都不敢惹。”
“大哥那儿,你去说。”
陆欣然道:“我不去,嫂嫂会去说的。欣和给我写了信,自然也给嫂嫂写了。”
赵安年想想也对,便按捺下来。
果不其然,第二天上朝的时候,陆承熙就找到他道:“你见姓杜那小子没有?”
赵安年眉头一动,便趁势说道:“没有啊,你的话我哪敢不听。”
陆承熙稍显安慰,但很快又道:“欣和写信来了,不让为难。我想过了,我们还是见一见。”
“探探他的底,好歹也冷了这么多天了,若是没有诚意的,几句话就试出来了。”
“到时候再给他下套,赶出京城就是了。”
赵安年嘴角抽搐,心想你是亲大哥,你去下套吧。
他一个姐夫,还是算了。
万一以后欣和真把账算在他的头上,他才是真的里外不是人。
冬月十一,杜君德终于接到了陆家的邀请,让他去赴晚宴。
陆承熙做主招待了他,请的全是翰林院那批官员,还有赵安年作陪。
都是文人墨客,谈笑间刀光剑影,字句封喉,直戳心窝,真真是杀人不见血。
杜君德稳稳地接住了,没有怯场,正是应了那句“身着白衣,心有锦缎”,没过多久便“尘尘混入,刹刹圆融”。
周姣姣满意地放下帘子,问着身后的陆欣然道:“如何?”
陆欣然赞道:“唯刀百辟,唯心不易。看来是有点苗头了。”
周姣姣乐呵呵地笑,开心道:“看来三妹的婚事不远了,我们是不是也得准备起来了?”
陆欣然道:“爹娘说不定也会来京城的,不着急。”
周姣姣叹道:“我都没有好好在他们跟前尽孝,现在却等他们来探望我们,真是罪过。”
陆欣然道:“都是一家人还说这些干什么,我瞧着我大哥和安年不会轻易妥协的,你照看着点,别让他们玩过火了。”
周姣姣道:“你放心吧,你大哥就是个纸老虎。”
陆欣然笑着道:“那是对你。”
周姣姣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相公对她是很好,所以她就觉得他的脾气好。
实际上她也看见他发怒的时候,还是挺吓人的。
花厅里,大家还在轮流给杜君德灌酒。
赵安年见已经趴下两个了,便做主叫下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