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兴十三年的春闱很不一样,因为这一年的考官几乎集齐了六部最得用的人才,随便一个的名字,就已经能够让考生们津津乐道了。
其中最出名的,当属陆云鸿的学生了裴善。现任的文华殿大学士,礼部尚书。
其次便是东阁大学士,工部尚书宋沐廷。
还有大理寺,翰林院,刑部等官员,声势浩大,纪律严明。
二月初九,贡院大门开启,考生们有序入内。
陆府内,难得沐休的陆云鸿吃着女儿做的蜂蜜鲜酥饼,悠闲地靠在椅子上小憩。
王秀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欣然带着欣和在园子里采花,你给我簪一朵,我给你簪一枝的。暖阳下,那姐妹俩一前一后地挎着个小篮子,看起来倒是有趣得紧。
陆云鸿听见脚步声,抬眼一看,缓缓坐了起来。
他让出椅子一半的位置,示意王秀坐过去挨着他。
王秀看了他一眼,坐到对面去了。
陆云鸿便起身,也坐了过去。
王秀推了他一下,无奈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黏过来?”
陆云鸿道:“只是坐一起而已,又不做什么。”
王秀已经不想和他计较了,摇了摇头,很是无语。
一转眼,孩子们都大了。承熙都十六岁了,陆云鸿却像是还活在十六年前一样,在黏人这块一直没有变过。
她记得承熙刚回来的时候,看见他们总在一起,好几次远远看着,转头就走。
那模样,多少有点看不下去的郁闷。
王秀想着,无奈地抿了抿唇。她问陆云鸿道:“你觉得承熙和安年能中吗?”
陆云鸿不在意道:“应该问题不大。”
王秀笑道:“你就这么有信心?”
陆云鸿道:“你大概忘记了,他们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看过的试题上万,不少重叠的甚至于都会背了。”
“除了裴善和宋沐廷能够推陈出新,其他考官也就那样。”
“而且就算推陈出新,以安年和承熙的见识来说,足以应付。”
王秀听见陆云鸿侃侃而谈,突然就有点明白家族底蕴的由来。
她对陆云鸿道:“若是承熙这次中了,不知道要被多少闺阁姑娘看上,你准备好应付那帮媒人没有?”
陆云鸿道:“把大门一关,不理会便是。过几个月就消停了。”
王秀扑哧地笑,就知道陆云鸿一定没有准备。其实在古代,不止女子喜欢做媒,大部分喜欢做媒的,都是男人。或是同科,或上下属,亦或者好友等等,只要是能说得上话的,家里还没有几个侄女或者女儿的?
若是一般人,说不定也就随口答应了。可陆云鸿是谁,谁又轻易说得动他呢?
她倒是不想儿子早早定亲,毕竟那家伙虽然贪玩,却在感情上有些大条,不像是有心上人的样子。
她又想起和陆云鸿定亲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个年纪。时光荏苒,现在轮到他们看孩子们一个个成家立业了。
不知不觉间,她靠到陆云鸿的怀里去。
陆云鸿也抱着她,调整姿势让她靠得舒服一些,还将一旁的毯子拿来,给她盖上。
不远处的陆欣然看着这一幕,拉着妹妹从花园的小门出去了。
她们去了牡丹园,给一株株牡丹浇水,等着它们在三月里尽情绽放。
陆欣和问道:“二姐,我们为什么要过来啊?爹爹还在等花园里等我们呢。”
陆欣然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笑她自不量力。
“等我们?你没有看见娘来了吗?爹恨不得我们原地消失,还等我们呢?”
陆欣和小脸一红,小声地告状:“之前我要跟娘睡,爹就用琥珀珠子哄我,让我去跟你睡。”
陆欣然道:“没打你就偷着乐吧。”
陆欣和道:“爹才不会打我呢,他就没有打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