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公公第二次来找徐秀筠,已经是带着讨教的目的了。
他给徐秀筠带了些在市井里淘来的小玩意,虽然不贵重,但在皇宫里,反而是这些市井上的小东西看起来最为新奇。
徐秀筠邀请他到屋里坐,然后奉上了茶。
她则端来半碗清水,在桌面上写道:“又遇见什么难处了?”
郑公公赧然地笑,小声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惠妃娘娘,总惦记着要拉扯娘家,我担心太子知道了,会很不高兴。”
徐秀筠写道:“记挂亲眷,是人之常情。你可以对惠妃娘娘说,等太子殿下来了,不要要求他做什么,只需要说,她只生育了太子一个,现在又不得宠,担心他日后没有亲兄弟帮扶,让太子多和其他表兄弟们走动走动,比如长公主家的三个儿子。最后再说,若是郑家的儿郎将来读书有出息的,能用就用,不能用也不看在她的面上随意安排差事,以免惹得皇上不快。”
郑公公叹为观止,一脸崇拜地望着徐秀筠。
徐秀筠在上面写到:“这叫以退为进。”
郑公公作揖,惊叹道:“受教了。”
“找个机会,我把徐姑姑调到延福宫当差如何?
”
徐秀筠立即摇头,面露凝重地写道:“不行。我的来历你不清楚,我是安王的旧部,皇上能留我在宫中,已经是宽宏大量了,你再生事,我怕就只能出宫了。”
郑公公诧异道:“你不想出宫吗?”
他还以为,宫里好多人都想出宫呢?像徐姑姑这样的年纪,出宫还可以找个男人过日子,不比在宫里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强?
徐秀筠沉默着,低下头去。
她知道自己是该出宫去的,早点走,皇上说不定还会高看她一眼。
可她一想到,连朝思暮想的那张脸都见不到了,心里就难过得紧。
郑公公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而是站起来道:
“秀筠姑姑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外人问,我只说是替花公公来照看你的。”
徐秀筠点了点头,起身送他出去。
结果在那篱笆院的小道上,花子墨站在那里,不知道来了多久了。
郑公公感觉心里一凛,虽然没有做什么,却莫名心虚得很。
他腆着脸上前,刚要给花子墨行礼,花子墨就掠过他,来到了徐秀筠的屋里。
反手关上的门传来重重的声响,好像外出的丈夫回来抓奸一样。
郑公公臊得脸颊通红,呼了自己一巴掌,很快就走了。
这件事还不能声张,也不能凑上去不停地解释,否则越描越黑不算,最主要的,要在宫里传出点什么风声,他就完了。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花子墨的确很生气。
他检查一番,只看见桌面上有些水渍,其余的什么也没有看见。
他看向徐秀筠,冷冷道:“很好呀,还挺有心机的。”
徐秀筠皱了皱眉,知道花子墨是在担心什么,她走过去拿出纸笔来写。
结果花子墨给她打翻,怒喝道:“你刚刚用什么写的,现在就用什么写。”
徐秀筠瞪向花子墨,花子墨也冷冷地望着她,眸色泛寒。
徐秀筠无奈,只好蘸水在桌上写:“我们没什么?我不喜欢他!”
花子墨怒极反笑:“我就说你聪明呢,还真当我来抓奸来了?你是我什么人,我会管你这些事?”
“我告诉你,皇上是皇上,周陵是周陵,他们从来就不是同一个人,你莫要昏头了!”
“你是哑巴了,但你不是手残没有腿,你信不信,再敢生事,你就跟真正的安王一样,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徐秀筠捏了捏拳,没在解释。
她有她的坚持,花子墨不会懂。
如果她真的把皇上当成周陵,她现在不会这样和花子墨吵,她会想办法杀了这个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