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魏子渊早就知道了。
他连昨夜喝酒的人是谁都清清楚楚。
不过令他安心的是,昨晚魏然身边都是平都有名的纨绔子弟,平日就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时常逃课。
魏子渊看向眼皮微微耷拉的人,试探地问道,“国宴结束,外客也走了,你不会想溜了吧?”
他自然是不希望魏然继续留在平都,可话却是反着说。
魏然和他相识这么多年,怎会不清楚他的脾气,遂笑道,“我便是在平都,皇兄也休想让我处理那些繁琐的事情。”
他甚至略微不耐烦地摆摆手,好似酒还未醒的样子,“这种事情,皇兄一个人烦就是了,臣弟还没玩够呢。”
魏子渊眯了眯眼,“还没玩够,还想去哪里玩?一天天的不着调,孤真想把你扔到最苦的那个部门去。”
“哎呀,人生在世,该尽欢时就得尽欢。”
魏然打了个呵欠,他是真的困了。
“皇兄,臣弟要回府补觉了,一夜未睡,困死了。”
“赶紧去,先让下人烧点热水沐浴,这些睡得舒服些。”
“多谢皇兄。”
魏然说着走远了,魏子渊还站在原地,负手盯着他的背影,面色不辨喜怒。
这次,他没说自己要离开。
魏子渊不得不重新审视他了。
回到御书房,听葛樟回禀完事情后,魏子渊突然问道,“苏音离开时,可有何异样?”
她到平都来,看似无心,却处处都有算计。
走得时候难道就这么无声无息?
魏子渊不信。
葛樟一直留意着庆竹苑,闻言摇头,“没有,额……陛下,她带走一只猫算不算?”
“什么?”魏子渊一时没反应过来。
“苏音走的时候,带走了我们北璃的一只黑猫。”
“……”
魏子渊也不知说什么好,带走一只猫,好像算不上什么异常,但也算不得正常就是了。
“罢了,你先下去吧。”
“是。”
葛樟出了御书房,刚走下台阶,突然看到属下匆匆而来,手里还拿着一张信纸。
待走近后,方才问道,“何事?”
下属将信纸递给他,“大人,这是在庆竹苑找到的,苏音住的那个院子里。”
只是一联诗而已,随意地摆在梳妆台上。
下属本来不太在意,但想到葛樟吩咐过,但凡庆竹苑里找到的东西,都要呈上,所以他就来了。
葛樟垂眸,看着纸上的诗句。
没什么寓意,风花作伴,雪月相依,他以为苏音和寻常女子不同,不会喜欢这些东西,没想到竟然会作这种诗。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葛樟拿着信纸,重新扣响御书房的门。
魏子渊正在批阅折子,见他去而复返,抬起头来,“何事?”
葛樟恭敬地将信纸递上去,“陛下,这是在苏音的房间里找到的。”
“哦,拿来吧。”
魏子渊最开始也只是有些好奇,及至低头看到这联诗,脸色大变,腾得一下站了起来。
捏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面色瞬间苍白。
这一联诗,上联出自他,下联出自念卿。
当时兴起,赏月喝酒作诗,只有两人在,随口而出的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