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殿下误会了。”
既然已经托大自称‘老臣’了,楚天朔便也没有再矫情地在百里无衍面前故作谦卑,只坐在座位上躬了躬身子,继续道:“如今西北边境不稳,老臣忝居武将之位,自该多为皇上分忧,殿下金尊玉贵,自是不能带兵出征的。”
皇帝并没有严令不许跟任何人提及此事,这会儿给百里无衍透个口风想来也没有什么大碍。
左右百里无衍也不会缺心眼地到处去跟旁人说。
“西北边境?”
百里无衍不是傻子,自然立刻就捕捉到了楚天朔话语中的重点。
这一点确是他没想到的,难怪父皇这几日情绪越发古怪,怕是正举棋不定,不知道是该先不遗余力地铲除楼墨渊,还是先把外面虎视眈眈的敌人给清理干净。
又或者,这两件事原本就是一件事。
“是。”
楚天朔今日既然来了,就是对百里无衍存了示好之心,自然也不需要掩饰什么,只沉吟道:“虽然如今只是蠢蠢欲动,但宸王殿下应该明白,若真能等闲视之,皇上绝不会这般重视。”
这一点,跟百里无衍的想法不谋而合。
楼墨渊…
…
若楼墨渊当真有反叛之心,他们确有把握应对么?
想到这些,百里无衍心里对皇帝的怨恨就更多了几分,若不是皇帝放着自己的儿子不用,非要对楼墨渊一个外人委以重任,何至于让他的势力膨胀到如今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当真是自食恶果!
在百里无衍看来,这一切都无法解释,然而世间万物存在即是合理,只能说这其中的恩怨纠葛不是他能明白的就是了。
“国公爷可是要亲自带兵出征?”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然喜怒形于色,百里无衍轻轻抿了口茶,待再次抬眸时已是恢复了平日的淡然,只恰到好处地余下了难以掩饰的关切,
“本王相信国公爷有卫霍之才,只是如今局势多变,您一旦离开京城,再回来的时候是什么光景可就不知道了,毕竟……”
见百里无衍言语间有所迟疑,楚天朔先一步开口道:“王爷但说无妨。”
百里无衍微微摇头,“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今日看到国公爷,难免想到了先魏国公楚天昱当年之事,一时有些心惊罢了。”
楚天朔本以为皇帝会提及楚天昱,却没
想到是在百里无衍口中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虽然有些意外,却也不至于变了神色,只淡淡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世上本就没有常胜将军,若本国公也有马革裹尸那一日,只希望不要像大哥那般死的不明不白,总要拼尽全力跟对方同归于尽。”
“国公爷凌云大志,本王实在佩服。”
百里无衍在座位上朝楚天朔躬了躬身子,面上显然更多了几分敬重,
“国公爷为国为民尽心竭力,本王没有带兵之才,只能在一些小事上略尽绵力,还请国公爷不要拒绝本王的好意。”
这样说着,百里无衍将手边的画卷卷起来,起身递到楚天朔面前。
楚天朔对古玩字画之类的东西并不在行,是以虽然进门的时候匆匆瞥了一眼,却也没有瞧出这幅画有什么过人之处。
但看百里无衍的神色,这里面必然有其他意思,想了想,便也没有推辞,只起身接了过来,感激道:“既是宸王殿下抬爱,老臣却之不恭了。”
见楚天朔痛快地接受了自己的礼物,百里无衍愈发肯定对方并没有为了百里无极,而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的意思,也算放下心来
,含笑道:“国公爷何必跟本王如此客气。”
百里无衍并不是急于求成的人,今日过来只是为了试探楚天朔的态度,既然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不必再多说什么。
楚天朔自然也不会做出过分巴结百里无衍的举动,两人又又聊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