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凝悠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李氏的时候,匆匆回到王府的百里无衍,正面色阴沉地坐在书房主桌的椅子上。
那天,就在百里无衍要迈进李家大宅去见李遇乐的时候,突然接到心腹传来的消息,说西耿那边出了很严重的变故。
李遇乐就在那里,早一天晚一天知道墨块背后的真相并没有什么要紧的。
但西耿那边的生意出了问题,若让他那生性多疑的父皇知道,生死存亡只在旦夕之间。
这样想着,百里无衍毫无迟疑地离开李家回了王府。
事实证明心腹传回来的消息并非危言耸听,事实是,还没等楼墨渊一行人到达西耿,他在边境处暗中经营了三年有余的秘密线路,就被斩断的干干净净。
可而幕后给他们捣鬼的人,却闪了个彻彻底底,连半分踪迹都没有留下。
百里无衍这些年在各地布下的暗中交易网络,牵一发动全身,皆是跟之前那个私矿有所关联的。
私矿的事暂时没了动静,尚有补救的机会,若这里的事被牵连着查出来,其他的一切都很有可能会被连根拔起。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百里无衍只稍稍一想
就觉得头皮发麻,当即就要派人去查。
然而对方的速度显然比他要快一筹,还没等百里无衍派的人出京城,就有更坏的消息传来。
总之,他辛苦经营的京外势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人捣毁的干干净净。
这样的境遇,让百里无衍彻底处在崩溃的边缘。
他已经没有办法阻止什么,只等这一切传入京城,他就会被得知真相的震怒皇帝给削爵,轻则圈禁,重则直接处死。
百里无衍也不是没想过偷偷逃跑,可他是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性子,没到最后一刻,他怎么也不能心甘情愿地承认自己失败的事实。
经过三天的煎熬,百里无衍觉得自己赌对了,因为一切风平浪静,皇帝也一直在勤政殿养病,根本没有任何异常。
可这并不能让百里无衍彻底踏实下来,正相反,想着从今往后他都要活在这颗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下,百里无衍就觉得寝食难安。
眼见百里无衍已经枯坐了一个多时辰,在他身边站的双腿已经发酸的近侍,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主子,咱们真的不要做点什么?”
这样躺平坐以待
毙,可不是百里无衍一贯的性子。
“做什么?”
百里无衍心里憋着一口恶气,自然没有什么好话,竟跟李氏一样随手抄起一只茶杯摔在地上,恶狠狠道:“你知道幕后之人在哪里,要怎么找!”
更可恶的是,明明知道这幕后黑手明明白白就是楼墨渊,却偏偏什么办法都没有。
近侍看了看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的瓷盏,脚尖默默往旁边挪了挪,口中却是再次道:“主子,可是……我们总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既是依附于百里无衍而存在的,百里无衍在这场夺位战中成功与否直接关系着他们的生死。
“是不能坐以待毙,可不能是现在。”
这几日,百里无衍气愤归气愤,却也不至于到完全丧失理智的程度,他很清楚楼墨渊能把他所做的一切都拿捏在手里,却并没有发作,是为了等合适的时机。
听到这话,近侍就知道百里无衍心里有了打算,想了想突然眼眸一亮:“主子,您是不是想从皇上那边着手?”
无论楼墨渊想做什么,起码从现在来说,他还远远没有跟皇帝抗衡的资本。
只要让皇上认定楼墨渊是故意
栽赃陷害,就不会轻易处置百里无衍,以防让现在的局面失去平衡。
“父皇那边自然要多留心,咱们跟北狄那边的联络,也要暂时中断,不能让人寻到新的把柄。”这样说了一句,百里无衍又补充道:
“本王让你盯着墨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