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不知是不是之前下过雨的缘故,这一整天显得很是清凉,尤其是弯月来袭之时,晚风微卷,更显几分清爽。
百姓安居乐业,似是前些时日初一当晚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但对于一些人来说,却是实实在在地存在过。
这些人便不乏御刀卫。
贺杀!
作为如今东镇府厂当今最大统领,他其实也要感谢当晚之形势。护驾有功且逮住贼人,手下御刀卫未曾放过半个江湖中人,记其有功,由统领升为最高,但贺杀却并不高兴。
准确的来说,高兴不起来。
升官总是好的,但伴随着官职上升,身上的担子亦是愈来愈沉。
从当夜闯入宫门的所有歹人,到往来京城的江湖人士,所有资料户籍都要查点清楚,最后放在自己义父的桌台之上。贺赦之严格,贺杀完全不敢怠慢,外人眼中的张扬得意,但实际上却苦不堪言,暗自流汗。
最让贺杀痛恨头疼的,便是那该死的慕十三。
逃出天下第一庄,还与魔教的人混在了一起,罪责算起来全都轮在了贺杀的头上,被训斥地狗血喷头,藤条且不知打断了多少根,他当真是恨极了慕十三。
这一晚,盯着桌面上高如小山般的案牍,他真是一个头三个大。
若是叫他去杀谁,贺杀肯定不会停顿直接就去。
但让他处理这一天天的政务,实在是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闭着眼睛轻轻揉捏几下鼻梁,也算是稍稍解乏,转头望了望窗外夜色,贺杀皱起眉头:“是时候走了。”
声音落下,贺杀便是缓缓起身,稍稍舒展几下身体,信手提起桌面御刀,拽起一旁衣架上的官帽,正襟而出。门外有守夜御刀卫,见其走出,急忙凑上去恭敬道:“贺大人,您要离去了。”
贺杀点了点头。
那人接着道:“为您去叫轿夫。”
“不必。”贺杀摆了摆手:“本官去探望下亲友,不必兴师动众了。”
“是。”
夜影寂寥,如今街道之上毫无旁人。
贺杀从东镇府厂之中走出,夜色正浓,怕是已近午夜,缓缓而行,听闻耳边缓缓清风,颇有几分惬意之感。正行着,贺杀眉头却微微凝住,莫名之间,怎的何来一股肃杀之感?
这街道,似乎有些静的出奇。
贺杀慢慢地停下脚步,皱眉回首端详,街道空空,除却自己之外别无他人。夜风吹拂,面上清凉一片,但身后却莫名冷飕飕。
几声轻响,贺杀耳朵动动,转身看去,身后空无一人,原是地面碎屑被晚风吹起。
“是我自己在疑神疑鬼?”毫无动静,贺杀有些疑惑。
右手缓缓摸刀,刚触刀柄,瞳孔忽地急速缩小!
“嗖!”
一声破响,断夜斩空!
一记空芒直劈过来,贺杀一个侧首躲过,同时手臂飞快,一把提起,腰间白光一闪,墨色的御刀之上绽起一道扎眼刀芒,朝前猛砍,“噼啪”一声,短暂交手,贺杀身体暴退,满眼认真,眼底暗藏几分忌惮。
“好快的剑!”
贺杀微微眯了眯眼睛,望着眼前,一人一剑遥遥而望,背光而立,并不能看清其容貌。气势淡然,半分威压不存,但身影却立,宛若垂天之巅。
虽看不清对方容貌,但贺杀已是猜出了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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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州边境,那剑局一方,便是你吧。”贺杀缓缓直起腰身,手上御刀轻轻摸了摸,微微用力,将已成碎裂成皮布的刀鞘慢慢拔开,甩手落地,手臂挥舞,一个漂亮的刀花现于身前,转瞬即逝!
横刀而立,闪芒的刀气在地面绽开一长条的痕迹。
贺杀冷眼,沉声而言:“你想如何?整个京城都在追杀你,当今天下第一通缉犯,前几日竟然还敢去李大人的府上,当真好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