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晓曼还没起来，就听到门铃声响个不停，等她起来开门的时候，林曦然也睡眼惺忪地穿着睡衣走出来。
“谁啊？一大早跟催命似的！”
“我去开门吧，”苏晓曼一边说着，一边随意披了件外衣走到门口，透过猫眼朝外看了一眼，不由浑身僵硬，呆在了门口，任由门铃声继续响着也没开门。
“怎么不开门？”林曦然见她站着不动，疑惑地问了一句。
“是警察……”苏晓曼艰难地说了一句，终于还是拉开了房门，“你们找谁？”
“请问是刘思怡的家长吗？”门口站着的，是一个男警察和一个女警察。
一看到她，那个女警察就抢着亮出警官证，说道：“我们是城关派出所的警察，我叫苗珺，他叫夏本易。关于魏思德小学二年级三班高希成同学受伤一案，我们有些事情想向刘思怡同学调查取证，希望你们能给予配合。”
苏晓曼只觉得一桶冰水从头浇到底，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上次看到警察，是程方毅带着法院的人，前去执行查封令，从那一刻开始，她的家，没了。
这一次看到警察，他们竟然要动的，是她如今唯一的骨血，相依为命的女儿。
她可以放弃钱财，放弃爱情，放弃所有原本就不属于她的东西，唯独这个女儿，从她有呼吸开始，就是她生命中无法分割的一部分，无论什么，都无法取代。
看到她紧张害怕到无法言语，夏本易也有些意外，见过能闹的能哭的家长，还没见过她这样的，见她僵硬的神情和惊恐的眼神，他也有些不忍，微笑着用他最“温和”的口气说道：“你不用怕，我们只是来问问当时的情况。高希成的妈妈报警后，说高希成是被你孩子踢伤的。我们需要当时在现场每个人的口供，这只是例行调查，你们只需要实话实说就行。”
林曦然赶紧拉开苏晓曼，冲着两人笑道：“请进请进，不好意思，昨天都睡得晚，这会儿刚起来。”
苗珺看了眼苏晓曼，从她身边绕过，直接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望向苏晓曼说道：“孩子起来了吗？要没起来的话，我们可以先问你几个问题吗？”
林曦然轻轻推了下苏晓曼，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人家肯上门来在家里录口供，已经是给你面子了，难道你还想让他们带思思去派出所？你先去，我去把袁长峰揪来。”
苏晓曼这才回过神来，急忙点点头，到苗珺对面坐下，尽管是面对面的沙发，可对面这个女警察带着几分挑剔的眼神，似乎能穿透她的衣服，看得她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有什么问题，问吧。”
苗珺点点头，拿出笔录本，问道：“齐欣欣说她上个月曾经抓到你和她丈夫偷情……”
“我没有！”苏晓曼如闻霹雳，急忙否认。
苗珺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我说话的时候不要打岔，等我说完了问你什么你答什么！”
苏晓曼用力地咬住下唇，艰难地点点头，可脑中反复回想着她说的那两个字，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翻滚沸腾，脸上火辣辣的发烫，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掴了几十个耳光一般。
苗珺轻哼一声，继续说道：“齐欣欣上次在学校门口抓到你和他丈夫在一起，当场打伤了你。事后她丈夫送你去医院，替你付了医药费，事后你并没有报警，对不对？”
苏晓曼只觉得满口一片腥甜的滋味，不知咬破嘴唇的血有多少被咽下去，可听到这个问题，她却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点头，承认自己跟高展逸“偷情”被抓？摇头，高展逸的确替她支付了医药费，而她也的确没有报警。
她迟疑之间，苗珺已不耐烦地用笔戳了戳笔录本，“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有这么困难吗？”
苏晓曼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嘴里的血水生生咽下去，抬起头来，直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