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说完便离开了。
溶月走后,霍岚才缓缓道来,像是说着一件寻常往事一般,“你出征那年,潞安一场蝗灾,闹了饥荒。西朝王位夺权,无暇顾及边境小城,那两年我亲眼见过有人易子而食,那儿以后就习惯茹素了。”
“是我对不住你……”李元佑听着她这话心如刀割,那两年他在战场浴血奋战,竟不知她过的是如何艰难,也难怪溶月对他冷淡得很。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愧疚的,我有溶月陪着,再难也终究挺了过来,你一个人在外以命相搏,也全都是为了我。”霍岚边说边握住他攥紧的双手。
“都过去了,如今我们再也不是无家可归、四处流落的逃犯,如今我缴了兵权,远离了是非。我也派人四处去寻鬼医轩辕了,王上也赏赐了我许多珍贵药物,届时我们把你的病治好,就辞官归隐。”
“嗯嗯。”霍岚温柔应下。
“妙妙,这几年流落,如今既已安稳,我想挑个日子上告天地,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娶你为妻。”
霍岚闻言倏地把手抽走,“既已安稳,那便够了,这些俗礼就不拘了吧。”
“这几年我在外杀敌,做梦都想着立功封将,好许你一生,每个女子都想着凤冠霞帔,十里红妆,从前你也是,如今都有了,你莫怕,一切都交给我来操办,你只等着做新娘子就是。”
“孤星之命,成亲又怎敢上告天地……”踌躇良久,霍岚还是说出来心中的话,她眼睛低垂,整个人都黯淡了。
“我从不信孤星谬言,我只知道你是我自幼订亲的妻子,是我放在心上的爱人。”李元佑眼神炽热深情。
霍岚知道李元佑既然下定决心,怕是难以推辞,便绝了这个话口,转向另一方面:“你我一个已死的奸细之女,一个侥幸存活的地宫杀手,现在既已逃出生天,改名换姓,就这样低调些吧,大张旗鼓难免惹人注目,横生枝节。”
李元佑将要开口反驳,霍岚便接着说道:“何况你我多年未见,这几年来,也就半年前遥遥一顾,你既心里有我,那便其他我都不放心上,这成亲就先搁置,横竖你的嫁衣我都收了。相守比什么都重要。”
如此面面俱到的一番话,生生让李元佑回王城路上准备的满肚子说辞都吞了回去。
“好,都听你的。”
横竖以后,有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