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便实在顶不住了,闭目养神起来。
妙音也不恼,就那样直直地看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那少年才睁开眼睛,提醒妙音,时辰差不多了。
妙音刚起身准备去找爹爹,就见那少年长出了一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妙音才觉察到了自己的失礼,赶忙解释道:“我盯着你看,不是觊觎你的美色,是怕你身体不适再吐血或是晕过去,我也好及时扶你一把,免得你摔在这冰冷的地上,平白受苦楚。”
说完就赶紧跑出去了。
她不知道,过了半晌,院中那少年还在回想她的话,觊觎?美色?嘴角不觉勾出弧度。
后来,妙音便用簪子抵住脖颈,逼迫小厮带她去见了爹爹。
爹爹见她出现,十分生气,刚要对小厮发怒。她赶忙和爹爹说,有个少年要见他,爹爹先是凝思了一会儿,竟然什么都没问,就随她走了。
一路上她都十分惊奇,爹爹居然什么也没问,也没有多说一句责备的话。
等爹爹到了后院见到这少年时,皱了皱眉,满眼疑惑,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带着那少年进了她的房间,把她一个人留在院里。
这少年与爹爹闭门商谈了半个多时辰,就在她在门外已经数星星数到脖子都快僵掉之时,二人终于出来了。可爹爹没和她说一句话就带着那少年走了。
往后大半年里,她再也没见过那人。
她依旧住在后院那个小角落里,哪也去不了。却也偶尔向送饭的丫头小厮打听过那目若朗星的少年,小厮们受不住她的纠缠,偷偷告诉她最近确实有个少年常来府中与老爷密谈,他们也不知道那人叫什么。除了老爷,没人和他说过话。
后来她也会经常与医馆送药的丫头紫苏说起,上元节夜里一个眼睛很亮的小公子从天上掉到了她眼前,只是紫苏那丫头不信,笑她话本子看痴了。
直到九月初九,她生辰那天。
她早起刚梳洗罢,一打开门,便看见上元节那日的少年又出现在了门外。
他就那样直直地站在那儿,也不知站了多久,身姿挺拔,就是瘦弱了些,面色倒是不再如初见时苍白,想来这大半年身体应该是养好了吧。
与初见时惹眼的一身黑衣不同,这次的他换了一身素衣,倒是与这破败的残秋相宜得很,妙音再次内心感慨,果然好看的人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见她打开门,少年便上前深深作了一揖,“在下以后就负责跟在小姐身旁了”。
就这么没头没尾一句话,把妙音听愣了,也不说他是谁,也不解释那日缘由,也不说跟着她做什么。可她当下竟也没问这些,便邀他去拐角的凉亭坐着。
自己急急忙忙跑去厨房做面去了,不出两刻钟,她便端着两碗面行至凉亭。
见他还站着,就放下漆盘,看着他说:“既是以后跟着我,今天是我生辰,这长寿面总该陪我吃了吧。”
二人吃完面,她又叫他陪着她下棋,让他读书给她听,陪她吃药……他都一一照做了。
直到晚上她要回房之际,才问他的名字。他说:“老爷说,过去种种皆不作数了,今天起,我就跟着小姐,名字也由小姐来取。”
她脑中一下子就闪回初见时的场景了,那时的他从房顶上疾步而来,踉跄地落在她眼前。
“逐风,就叫逐风可好,追逐的逐,轻风的风。”妙音满眼笑意地问。
“是。”逐风随即应了下来。
“你明天什么时候来?”妙音怯生生地问。
“我去与老爷汇报完,便去后院西边的房子住着,小姐有事,随时唤我。”
“好”妙音闻言开心极了。
逐风将要转身离开,却听身后妙音说:“这是我过的最开心的一个生辰了,你是第一个陪我过生辰的人,谢谢你,逐风。”
逐风愣了一下,方才转过身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