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宁在房里听到外面突然乱乱的,好像有人在喊什么,还有人在奔跑,吓得她以为出了什么事,将枕头下的络子摸出来抓在手里,快步向外走去。
等她回到甲板上,嘈杂的声音已经平息,方才在船尾吃席的众人零零散散地沿船舷站着,以各种各样的姿态僵在那里,目光呆滞地看着船头紧紧相拥的两个人。
杜若宁愣住,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其中一个是江潋,另一个是谁她看不太清。
但她很快就想到,这个时候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还能被江潋这样对待的,除了沈决怕是没有第二人。
沈决来得好快。
以双方的行程来算,除非他没日没夜马不停蹄,否则不可能在今天赶到。
总归是要会合的,赶这么急做什么?
难道是为了和江潋一起过个中秋节?
江潋这两日一直蔫蔫儿的,害她胡思乱想担心到睡不着觉,原来就是因为挂念沈决吗?
杜若宁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见两人还没有分开的意思,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底如同春天疯长的藤蔓一样蔓延开来。
她悄悄后退了几步,退回到船舱的阴影里,将手中的络子收进袖袋。
那一边,沈决被江潋抱得已经有些不耐烦,忍不住在他耳边小声骂道:“我草,你是要勒死我吗,再抱下去我都要断气了。”
“别动。”江潋压着嗓子,又将手收紧了几分,“你看到若宁了没有?”
“看到了。”沈决斜着眼睛往船舱那边瞟,“她刚刚出来了,现在又进去了。”
“进去干什么?”江潋问。
“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未婚妻。”沈决用力想把他推开,“你搞什么名堂,写信让我快点来,还让我一见面就和你抱抱,两大男人,抱个屁呀抱,从前怎么不见你这般想我,不会真怕我被姓宋的咔嚓了吧?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我这样的祸害,且得活个上万年呢,再抱下去,若宁小姐又该误会我了……”
说到这里突然一愣:“你小子不会是故意的吧,想利用我来刺激若宁小姐,让她有危机感吗,谁教你的,不会是望春吧,那小子一肚子坏水,就不会教点好的,可即便如此,你好歹也找个女的呀,干嘛又把我往火坑里拉?”
“你能不能闭嘴!”江潋低斥一声,终于忍无可忍地松开了他。
沈决也终于松了口气,刚要抬手和那边石雕般的众人打个招呼,下一刻便被江潋牵住了手。
“我草,你……”沈决下意识就喊,手上突然一阵剧痛,骨头差点被江潋捏碎。
“喊什么,在如醉楼你还亲过我的手呢!”江潋小声道。
“……”沈决疼得咧着嘴倒吸气,终究没敢再出声。
江潋就那么牵着他的手将他带到了餐桌前,亲自拉开椅子让他坐下,若无其事道:“快尝尝,都是若宁小姐亲自做的。”
“我的天,若宁小姐还有这手艺?”沈决又想叫,被江潋眼神一扫,忙闭了嘴,点头乖乖拿起筷子,对着那些全身都变成石头唯有眼睛还在跟着他打转的众人笑着致意,“有劳大家都来迎接我,那什么,我先吃了哈。”
众人听到他的话,如同魔咒解除一般回过神来,纷纷打着哈哈各自散开。
望春和茴香藿香没走,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春公公,怎么回事呀?”茴香嘟着嘴问道,“那些菜都是我家小姐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督公大人请沈指挥使吃也就算了,竟然都不等一等我家小姐,太过分了吧?”
望春也觉得干爹有点奇怪,安抚茴香道:“干爹突然见到沈指挥使,可能一时激动疏忽了,我去和他说一声。”
说着便走过去旁敲侧击地提醒江潋:“干爹,若宁小姐去哪儿了?”
江潋已经在沈决旁边坐下,指着菜叫沈决快吃,闻言头也不抬地说:“她去船舱拿东西了,你去叫她过来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