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的心都揪成一团,左右为难。
“别犹豫了,扶她上来。”杜若宁催促道,“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望春咬咬牙,只得听从她的话把人扶上了马车,重新驾车赶路。
妇人千恩万谢,哭得两眼昏花,直到被茴香扶起来,才看清车里面坐的不是什么贵人老爷,而是三个姑娘,忙又局促地赔罪,语无伦次地道谢。
“现在道谢还早了些,等真正安全了再说吧!”杜若宁冷静道,“你先把孩子放下来哄一哄,自个也歇一歇,毕竟肚子里还有一个。”
“是是是,多谢小姐慈悲。”妇人连连应声,把背上的男童放下来,搂在怀里拍哄,因怕身上的水弄脏了座位,不敢落座,直接坐在车厢地上。
杜若宁又问:“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家里其他人呢?”
妇人一边哄孩子,一边回答她:“我家公爹是坊正,这会儿正在协助民众撤离,我男人是衙门的差役,方才骑马吹着号子从我家门前跑过,我喊他他也没停,让我带着孩子先走,他忙完了再来找我。”
“……”
车厢里一时安静下来,主仆三人望着这个浑身湿透狼狈不堪讲起家人却没有半点怨言的妇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半晌,望春从前面转过头,冲着车里喊了一嗓子:“大姐,刚刚是我对不住您了。”
风疾雨大,他的话还没传进车厢就被狂风吹散了。
妇人没听清,也不知道他在跟自己说话,低头拍哄着孩子:“小宝不哭,阿爹很快就来找咱们了。”
茴香眨眨泛红的双眼,拿出望春匆忙间备下的为数不多的糕点给那孩子吃。
孩子有了好吃的,在母亲怀里安静下来。
车子跑着跑着却又停下来,这次没等杜若宁发话,望春便打开车门扶上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阿婆,把人交到茴香手里,自个又打马赶路。
杜若宁也只是笑了下,没有多说什么。
一路狂奔到城外,马车上又多了一个和家人走散的小姑娘和一个跛脚的阿公。
道路越来越难行,洪水咆哮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行至高处回头看,已经可以看到远处有白浪翻滚,要不了多久,这白浪便会将整个杭州城吞没。
因此,当又一个男人扶着快要生产的妻子拦车求救时,望春真的不想也不能再停车。
杜若宁也明白此时的情况,除了一声叹息别无他法。
马车从夫妻二人身边跑过,狂风掀起车帘,男人搀扶着妻子,无助的脸从车窗前一闪而逝。
杜若宁心头仿佛被刀尖猛扎了一下,大声吩咐望春:“停车!”
望春勒停了马车,杜若宁直接从车上跳下来,站在雨里冲那男人挥舞双手。
雨水瞬间将她从里到外淋得湿透。
“小姐。”
“小姐。”
茴香和藿香也跟着跳下来。
望春更是急得不行:“若宁小姐,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我没有任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杜若宁说道,一开口便被灌了满嘴的风雨,“我这一路上并未消耗体力,走起来不会比马车慢多少,最多不过淋些雨,总好过让一个产妇在雨里生产。”
“……”望春知道她说的对,却又惦记着干爹的嘱托,纠结到整张脸都在扭曲。
“春公公,你不要担心,我和藿香会陪着小姐的。”茴香已经快哭了,还在故作坚强,“你只管拉着他们走吧,咱们比比谁更快。”
望春看着这个乖乖巧巧的小丫头,感觉有雨水被风吹进了眼睛里,又从眼角流进嘴里。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