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没回应,仍然重复那句话:“我家大人备了酒水,请若宁小姐临仙阁一叙。”
“你说一叙就一叙呀,你谁呀你?”杜若衡在马上喊道,“快点给小爷让开,否则小爷便从你身上踩过去。”
长河不为所动,钉子一般钉在地上。
“嘿,你是不是当小爷不敢!”杜若衡当真策马往他身上踩去。
“三哥哥!”杜若宁叫住他,“或许首辅大人确实有要紧事和我说,我且去瞧一瞧,不妨事的。”
“我和你一起去。”杜若尘说道。
“没事,郁朗陪我就行了,二哥哥三哥哥不用担心。”
杜若宁翻身下马,让两个哥哥在外面稍等,自己和郁朗一起跟着长河进了临仙阁。
还是上次那个房间,长河推开门,伸手作请。
杜若宁迈步而入,一身白衣负手站在窗边的宋悯慢慢转过身。
房门关上,他向她迎上来,叫了一声“阿宁”,清瘦的脸颊,深邃的眼眸,仿佛从未变过,却又那样的陌生。
“首辅大人有何赐教?”杜若宁面色淡淡与他相对而立。
宋悯盯着她眼尾的泪痣默然一刻,眼底满是挣扎的痛苦。
“阿宁,那五个人是不是你杀的?”
“是。”杜若宁坦然承认,“怎么,首辅大人是想将我缉拿归案吗?”
“我不拿你,我也知道你不会让人找到证据。”宋悯道,“我就是想问问,你是怎么做到一夜之间把他们从不同地方带来京城的?”
“首辅大人太高估我了。”杜若宁微微一笑,“我可没有那么大的神力,不过是找了几个替身替他们当了几天值而已。”
宋悯恍然大悟,又不可思议。
替身能顶替一个交际甚广事务繁杂的地方大员当值,并且在几天甚至十几天的时间里不露一点破绽,绝不是件容易的事,起码也要暗中观摩一两个月,才能成功瞒过所有人的眼睛。
可见她杀这几个人并非临时起意,而是在很早以前就开始筹划了。
按时间推算,至少是在曹广禄死之前。
为了复仇,她可真是费尽了心思。
她也真的好会伪装,一面在京城和江潋拉拉扯扯,凭一己之力把京城搅得鸡飞狗跳,一面却在暗中算计着一条又一条人命。
人们只知道娇俏可人的若宁小姐整日和督公大人眉来眼去卿卿我我,有谁能想到,她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双手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沾满了血腥?
“阿宁,你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才罢休?”他神情复杂地看着面前盈盈而立的少女,一时觉得她就是阿宁,一时又觉得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什么地步?”杜若宁挑眉道,“自然是该死的人都死了的地步。”
“然后呢?”宋悯问,“所有的人都死了,这江山怎么办,是,没错,李承启他确实夺了你父皇的江山,但这江山至少还是姓李的,还是安定繁荣的,你如今已经改了姓氏身份,你以为杀了他你就能接替他的位子吗,百官会信服你吗,百姓会拥戴你吗,在世人眼里,你不过是一个姓杜的乱臣贼子。”
“所以呀,这就是你到现在还没死的原因。”杜若宁已经不想再和他争论李承启的功过,紧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我等着你去告诉李承启,我就是李长宁,我还要等着他来讨伐我,亲口在世人面前承认我的身份。”
宋悯脸色一变,摇头向后退去:“不,我不会告诉他的,我永远不会告诉他的,阿宁,你不要再这样下去了,你不要真的把皇上当成傻子,这样下去的结果只会两败俱伤,受苦的还是百姓。”
百姓?
杜若宁冷笑:“在你眼里,百姓是什么?当年死去的那些人里,就没有百姓吗,你自己争权夺利时,百姓无足轻重,你要说服我的时候,百姓又变得重如泰山,什么话都让你说了,什么事都让你做了,你可真是个地地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