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睁开眼,挣扎地冲进了厕所。
哗啦啦,打开水龙头,用一阵冷水浇脸后。叶笙站在镜子前,抬起头、发丝滴水,杏眸深冷望着里面的自己。他眼尾红得像是一团云。绯红色,灼灼燃烧。
叶笙深呼口气。真丝的睡衣非常宽松,他伸出手往后摸,熟悉地摸到了那一块凹凸不平的地方。
他从出生就有的红色胎记,小时候皱成一团。长大了长开了,形状像一只挣开翅膀的红蝶。
如今这只红蝶滚烫得好似能灼伤他的指腹。
叶笙回房间看了下时间,凌晨五点半。现在他也不打算睡了,等到六点,没有跟宁微尘打招呼,直接出了酒店。
叫了辆车,回淮安大学。
坐上车的时候,司机也是一副早班没睡醒的样子,听着广播电台。
叶笙闭眼补眠。
电台的主持人正在用夸张的语气讲着淮城不久之前发生的一起冷库杀人案。死者被活生生冻死在冷库中,找到时,左右眼插入两根医用针管,长长的针尖几乎穿过整个眼球。
血痕凝固在脸上,样貌诡异又恐怖,而凶手至今没捉拿归案。
实际上冷库照片没流出,针管插眼的事存疑,警方也给出了答案,是这个人喝醉了倒在冷库,不属于他杀也就不存在什么凶手。
但对于讲故事的人来说,故事的真相不重要,越离奇越好。
他将其不断夸大分析,借助各种假设,粉饰成一出都市怪诞。
然而这座城市太大,每天都有无数人因为无数原因死去。这样一则发生在郊外的信息并没有在人们心中掀起大的波澜,电台的主持人也只是拿它来凑数。
节目到最后,主持人笑着说。
“好啦,今天的小嘴说故事就到这里了,感谢您的收听,我们下次再见。”
电台结束后是一段轻缓抒情的音乐,在天色将明未明时,听得人越来越困。
音乐的结尾伴随一个少年稚嫩的声音。
“很小的时候我问爸爸,我们为什么要讲故事。爸爸说,这世上有三种人:讲故事的人,听故事的人,和故事里的人。”
“故事帮我们记载岁月,封存喜怒。而听着故事长大的人,终有一天,会变成故事里的人。”
听着故事长大的人,终有一天,会变成故事里的人。
滴。
司机把车停在了淮安大学校门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说:“到了。”
叶笙一下子睁开眼。
现在还不是堵车的时间点,从玫瑰帝国酒店到淮安大学花了也不过一个小时。叶笙付完钱后,拿着他的鱼鳞项链快步往寝室走。
依旧是熟悉的香樟树,熟悉的洗衣粉香。
清晨淡金色的阳光洒在地上,可平静、悠闲、美好的大学生活,这次给他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宿舍楼在绿荫掩映间,阳光还没照过来。
叶笙快步地上楼,走到404寝室,他一进寝室就直接从柜子中翻出了那个盒子。
然后拿出这根鱼鳞项链,在贝壳的最底部找到一条细不可见的缝,把鳞片契合进去。
在将鳞片往里面塞的过程中,叶笙悄悄地屏住了呼吸。
塞到底后贝壳锁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不过叶笙的指腹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凉意。一道微蓝的光从下方散开,萤辉淡淡,看样子是鱼鳞在里面缓缓融化。
鱼鳞融化的过程非常缓慢。
在等待锁开的时候,叶笙收到了黄怡月的电话。
他直接挂断后,黄怡月一条语音直接发过来。
他不知道昨天黄怡月到底在秦家经历了什么,但她现在的语气嘶哑发颤,担惊受怕哭了一个晚上后明显已经有点神经不正常了。
她哭着说:“叶笙,你不能这么对我。如果不是我,你根本就不可能出生。”
拿生恩做要挟对叶笙已经没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