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一缕凉风在空巷间回旋,发出呜呜的低鸣,长街尽头门楼上的两只灯笼被风吹的左右摇摆,有一只禁不起夜风肆虐已然熄灭。
阵阵马蹄踩在青石街上发出鼓点般的声音夹杂着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愈来愈清晰,最终临云楼前急促的敲门声和马儿不安的长嘶,彻底撕破了夜的静谧。
“来了来了,别敲了,吵死了!”
随着开门的声音,一盏灯笼先从半开的门缝中伸了出来,尔后才见一个瘦的有点病态的伙计骂骂咧咧的探出了半个头。
“住店!”
敲门的汉子身形高大,也不多言语只是简捷的道出两个字。
“住店就住店……”
瘦伙计懒洋洋的把门打开,抬头猛见敲门的人身后的阵势,不觉得咽了下口水。
“客,客官,本店客房不多了,怕是住不了这么多位贵客!”
这伙深夜投宿的人正是赶往锦城的郁清尘若绯一行。
敲门的童战见这伙计说话舌头都有些打结,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有车有马,确实是人数确定不了。
今日也是奇怪,一路走来的客栈都已客满,赶进城着实有些乏累,眼见得时已入夜,实在不宜再赶路才打听到了这临云楼。
“无妨,有几间房咱们就要几间,将就一宿即可。”
郁清尘见这伙计有丝想推诿的意思,担心再吃闭门羹,若绯上前一步不冷不热的说道,多少有几分住不了也得住的意思。
伙计闻声下意识的将手中灯笼提的高一些,刚好迎上郁清尘在灯光下莹蓝烁光的眼睛,他不由得后退了一大步,差点跌倒在门槛里面。
“住得了吗?”
童战一把扶住明显在发抖的瘦伙计,故意压着嗓子问道。
“住,住得下。”
“姐姐,你和童大哥就别再吓唬人家了,你看他连灯笼都拿不稳了。”
若绯将手中的马缰递给一个侍卫,笑盈盈的跑过来,从袖中摸出一粒碎银子,伸手递了过去。
那伙计看了一眼若绯,抖抖擞擞硬是不肯伸手去接。
“各位爷爷,姑奶奶……你们住便是了,这银子小的,不敢……不敢……”
“让你拿就拿着,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童战突然一跺脚,粗鲁的喝道。
“我拿,我拿就是了!”
那伙计立时被吓得一激灵,伸手接过银子时手都在不停的发抖。这可能是他拿赏银拿的最有感觉的一次,胆颤心惊!
伙计收了银子颤颤巍巍地把门打开,又喊来几个值夜的伙计把车马从后门赶进车马棚,才小心翼翼的招呼着一众人进了客栈。
因着之前与郁清尘屡次闹的不愉快,顺子背着平江王也不理众人,径直进了客栈。
郁清尘却留到最后,等所有人都进去她才和若绯走了进去。进门前她突然转头看了一眼暗夜中静默的建筑,她隐隐觉得这临云楼四周有着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自己。
“姐姐是不是也感觉到了什么?”
“若绯感觉到了什么?”
郁清尘说着手指若有若无的划过若绯的手心。
“小鹿乱撞!”
“哪里有鹿?”
吴味悠悠的回首装傻,郁清尘却已面不改色的走向账台,只留下红着脸的若绯站在原地绞着衣袖。
“掌柜的,醒醒,有贵客!”
“吵吵吵,大半夜的有个鬼的贵客。”
进了客栈值夜的主事掌柜正趴在账台上鼾声如雷,适才门外声响似乎丝毫未扰了他的好梦。他半睡半醒的嘟囔着把头倒在另一边继续睡,一缕小胡子随着呼噜声被吹的上下起伏。
“夜半三更正是百鬼夜游时!”
郁清尘将手中猎鹿重重的放在账台上,清冷的声音让那嘴角流着哈喇子的掌柜突然直直坐起了身子,他使劲撑着三角眼,微微张着嘴翘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