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桑上前一步,不满道:“褚先生,先人说有教无类,可您却一味只想教导有天分的学生,是不是对自己的能耐不自信呢?”
褚先生自从来到陈家,便一直被人供着。
即便是像陈子都这种陈家的优异子弟,也是对他恭恭敬敬。
没成想,今日竟是有个小丫头对他如此不敬。
褚先生不满:“你是哪家的丫头,竟是如此无礼?”
陈小桑可不会因为他板着个脸便让着他。
刚刚这小老头可是对沈大郎一顿羞辱呢!沈大郎是谁?那是她未来夫君,她都舍不得多骂一句,凭什么让一个小老头这么骂?
陈小桑道:“我不过说一句实话,便戳痛褚先生了吗?褚先生可想过自己说的那些话,让别人听到了是什么心情?”
陈阁老诧异地瞅着陈小桑。
这丫头怎的如此凶悍?
凶悍的陈小桑丝毫不停歇:“我才知道你们京城的先生,竟是看人下菜。就连我们一个小山村的先生,都知道因材施教。”
这话可把褚先生气得够呛。
褚先生气得胡子抖啊抖,双眼瞪着她:“你先生果真无用,竟是教出你这等不尊师重道之人!”
陈小桑却道:“尊的是师,你是我先生么?重的是道,你有什么道给我重呢?从见到你到现在,只听到你的羞辱。若是这种心性,便是精通琴技也仅仅是精通琴艺,弹不出让人感动的乐曲。”
这可是直接攻击他的乐律了。
堂堂宫廷琴师,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骂了,褚先生哪里能忍得下这口气?
他将一直宝贝的琴放到旁边的桌子上,便要撸袖子。
一见他这动作,陈阁老连忙拦着他:“褚先生莫气,咱年纪大了,气坏身子不值当。”
褚先生不好甩开陈阁老,便气呼呼告状:“陈老,我便是在宫中也没受过如此屈辱!”
“我知晓的,知晓的。”陈阁老连声道:“她年纪小不懂事,我替你教训她,让她长长记性,一定给褚先生一个交代。”
得了陈阁老的承诺,褚先生这才重新坐下,扬起高傲的头颅,睥睨着陈小桑。
有能耐的人,总归有些傲气。
陈阁老倒是不在意,背着手走到陈小桑跟前。
陈小桑可不怕他,跟他四目相对。
陈阁老觉得这眼神有些熟悉,一时恍惚了。
等回过神,他凑近陈小桑耳边,压低声音道:“这位可是有名的乐师,从宫中退下来,被我请回来的。若是由他教导你大郎哥,保不齐他还能有进益。”
这意思,便是让陈小桑服个软。
陈小桑却反问陈阁老:“他不是不愿意教导大郎哥么?”
陈阁老诱哄她:“若是你能服个软,陈爷爷想办法劝说他。”
才说完,陈小桑身前出现了一只胳膊。
陈阁老顺着看过去,便见沈大郎满眼坚定道:“先生,我不会跟褚先生学习。”
“你不要跟着掺和,这关系到你的乡试。”
收了沈大郎当弟子的陈阁老可是清楚地很,沈大郎悟性极好,便是看书也有自己的见解。
有时沈大郎的独特的见解,还能给他启发。
这可是极为难得。
单单是这围棋,也是进步神速,唯独乐律,却是一直原地踏步。
乡试里乐律也是必不可少的。
若是单单因着乐律不行,导致乡试落榜,那便太可惜了。
沈大郎却很坚定:“一次不成,还有第二次,我不用急于一时。”
陈小桑抬头看他,正巧沈大郎低头看过来。
她愣住了。
沈大郎眼中竟然有笑意?
陈阁老继续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要有容人之心。”
活到他这个年纪,更偏向权衡利弊。
对于沈大郎来说,如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