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跟这儿穷开心呢?”
一个尖酸的声音从篱笆外面传来,陈小桑往外看去,就见钱氏双手叉腰地站在门口。
她身后停着一辆半旧的马车,车夫拽着马绳,不让马乱动。
陈小桑眯了眼。
大树媳妇皮笑肉不笑问道:“大娘怎么有空来我家了?”
钱氏冷哼:“我想来就来了呗,正巧让你们瞅瞅我闺女的马车,和我家好好的大荣。”
话音刚落,陈大荣灰白的脸出现在钱氏的身后。
不过去坐了一年劳,他整个人都阴郁了。
陈小桑抓紧了大树媳妇的衣服,大树媳妇却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没想到我能出来吧?”陈大荣阴恻恻问着,目光在二树和大树媳妇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陈小桑脸上。
陈小桑才不跟他对视,头往大嫂怀里一埋。
她大嫂就足够对付这群乌合之众了,她一会儿扇个风点个火就成。
陈二树又把竹篾丢了,站起身,冷冷道:“我还真不知道你一个判了刑的人怎么能出来的。”
他还老大不满意呢,陈大荣还跑上门来耀武扬威,当他家没人了是吧?
钱氏得意地抬了下巴,拿着鼻孔对上陈二树:“谁让我有个好女婿,能把我儿子救出来,你气死也没用。”
外头围着的陈家村的人互相给了眼神,却谁也没多话。
人家大华嫁得就是好,这都坐上马车了,他们一辈子也坐不上一回马车呀。
穿金戴银的陈大华从马车里出来,挽着钱氏的胳膊,阴阳怪气道:“娘跟他们说这些做什么,说多了他们还以为咱们炫耀呢。”
钱氏却道:“炫耀怎么了,咱今儿还就炫耀了!他们都把你三哥送去坐牢了,咱们还顾什么情面?!”
这一个月她是怎么过的哟,要不是大富媳妇让她找闺女帮忙,她三儿还在牢里坐着呢。
“我就没见过他们这么抹面无情的人,你三哥不就绑了一个不值钱的丫头片子吗,他们竟然去报官!”
“你三哥在牢里吃了多少苦哟,人都瘦了一圈。大华啊,你可得记住,他们一家穷鬼是咱们家的仇人,可别对他们有好面色了哟!”
陈大华听着她娘一口一个不值钱的丫头片子有些不舒服,可到底是在外面,自是要给她娘面子的,当即就应道:“我知道的娘。”
说完,环顾了院子,笑得连连摇头,语气轻缓:“不是说大树哥在镇上卖卤肉挣了不少钱吗,怎么小叔家还是这么破呀?”
陈小桑抬头不高兴地瞪她:“四间青砖大瓦房呢,哪里破啦?”
这是她爹娘攒了一辈子建起来的,她就不能忍陈大华羞辱。
大树媳妇搂着陈小桑的小身子晃了晃,高兴道:“说得好!”
虽说日子过得紧巴巴,可她家的四间青砖大瓦房还是村里数一数二的气派。
陈大华瞅向陈小桑,见她正瞪着自己,心头涌起不喜。
耸了耸鼻子,赶忙拿了帕子捂着鼻子,拧了眉头嫌弃道:“怎么这么臭啊?真是又破又脏!”
大树媳妇哪里能忍:“嫌臭了就赶紧走,别熏着你了。”
见自己闺女被连着堵了两句,钱氏气得指着大树媳妇的鼻子就骂:“怎么跟我闺女说话呢?我闺女在镇上住的可是大宅子,光是下人就有几十个,是你们能比的吗?”
大树媳妇抱起陈小桑,不痛快道:“那也是在咱陈家湾生活了十几年的闺女,刚嫁出去没两年,就嫌弃咱们陈家湾了?我要是这么忘本,我娘得打死我!”
要是这话说别的不收拾的婆娘家也就算了,她家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干净。
婆婆爱收拾,她也是个天天洒扫家里的人,被人一上门就说臭,那不是明摆着说她是个懒婆娘吗?
传出去人家怎么看她?
陈小桑乐得不行,她大嫂嘴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