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出现了,他不过稍稍暗中帮扶一下黎阙,黎阙便不放过任何一点机会往上爬,直至死死攀附住了秦太后。
柏砚自认为自己手段足够卑劣,但没想到黎阙比他还要心狠手辣,甚至大胆地让秦太后怀了他的孩子,到一手策划了宫变。从听命于柏砚,低柏砚一等的地方翻身,跃至比柏砚更高的位置,不再是柏砚选择他,而是他让柏砚不得不选择帮他。
此刻,柏家。
自那天在街道上感觉到那两股视线以后,柏砚便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坐在书房中,无聊地拨弄着手中的小金算盘,坐姿随意地靠在太师椅上,目光失神地看着头顶的横梁。
柏砚起身,吩咐外面的近侍,“去叫阿盛来茗香阁。”
柏砚吩咐之后,自己也准备出府去茗香阁了。茗香阁是柏家名下的茶楼,也是邺京最大的茶楼,上下足有三层,每一层都是雕梁画栋,各有特色,会进出此楼的也大多都是京中有名有声望的达官贵人。
柏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柏家几十年前靠得是铸造兵器而一跃成为皇商,和南疆打仗的时候,所有人商贾都在愁手中没有生意,唯独柏家在这场战事中赚了不少大邺国库的钱。
茗香阁的管事见到东家,立刻引着柏砚去了三楼的雅间。
柏砚常来茗香阁谈事,这楼中上下都还是他的人,也不用担心会被泄密一类。
柏砚在雅间中等一会儿,外面管事敲门道:“公子,阿盛来了。”
柏砚放下手中茶盏,道:“让他进来吧。”
话音落下,一个戴着面具,身穿灰白底色束袖褶衣,外搭玄色半臂长褂的男人走了进来,这一身装束是柏家锻造兵器的工匠才会穿的衣服,男人显然才从锻造场赶来,他指腹粗粝,两手的手背上都有被大片灼烧后留下的伤疤,就连脖子上都有。
“坐吧。”管事退下以后,雅间里只有他们二人,柏砚扬了扬下巴,示意男人坐在另一边的位置上。
“这里也没旁人,摘下面具也没关系,谢景盛。”